司理理微笑道“他姓戰,那時候哪里瞧出有點兒帝王像和我年紀一般大,卻像我弟弟一樣,天天在宮里胡亂玩著。”
“那你后來怎么會甘心充當北齊的密諜,還潛伏回慶國京都”這是范閑很感興趣的一件事情。
“北齊皇帝要娶我。”司理理轉過身來,似笑非笑望著范閑,“而我身上有國仇家恨,與慶國如今的皇室勢不兩立,所以我要求回國,這個理由很充分。”
范閑搖頭“這個理由太不充分。”
司理理微微一笑,說道“主要是太后根本不允許我嫁給皇帝,所以允了我回國,讓北齊的密探配合我,在京都的流晶河上,建了一個據點。”
范閑想到了一椿事,欲言又止。
司理理猜到他在想什么,眼眸一轉,流露出一絲媚意,輕聲解釋道“我身邊的司凌,還有那些伴當,都是北齊方面的高手,也有擅長用迷藥的,那些入幕之客,自然無法挨到我的身子,自有人代替。”
范閑眉梢一挑,清秀的面容上露出一絲無謂的神色,笑著說道“何必向我解釋這些”
“你不想聽嗎”司理理畢竟是女兒身,有顆晶瑩剔透心,早看透了范閑的一些小心思,所以也不生氣,反而柔媚問道。
范閑笑了笑,靜靜說道“至少那天夜里,你沒有迷倒我。”
“如果早知道你是費介的學生,我一定會躲你躲的遠遠的,免得還要著你迷藥和那下三濫藥物的當兒。”司理理的眼光剜了他一眼,媚著,蕩漾著。
范閑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呵呵一笑,反看著姑娘家的雙眼反擊道“那當日起來,發覺自己被迷昏后,會不會害怕會不會想著自己的女兒身就這樣胡亂丟了,心頭大感不值”
湖畔的風并沒有太多春初的暖意,反而有些清冽,吹動著那些沒有半點綠色的蘆葦枝無主搖擺,風吹到司理理的臉上,她覺得自己面上的熱度似乎消退了些,卻不知道此時猶有兩抹紅色,顯露著她的羞怯。
半晌之后,司理理才輕輕咬著下唇,說道“那日醒后,自然有些幽怨,但想著”她勇敢地抬起頭來,看著范閑那張清俊至極的容顏,微笑說道“想著是與你這樣一個漂亮小男生過的初夜,倒也值得。”
范閑斷然想不到司理理說話竟然如此大膽,如此辛辣,竟是一時不知如何回話,過了好一陣子才訥訥說道“這個這個。”
“那個什么”司理理似笑非笑,眼波柔軟地看著范閑。
“總覺著,姑娘既然是慶國皇室之后,天天在花舫上流連著,確實有些行險,如果對方不是我,而是一個好使迷藥的色狼怎么辦”范閑咳了兩聲。不知為何,他此時倒有些關心起司理理當年的艱險處境。
司理理表情微滯,輕聲說道“我從不認為自己是什么皇室之后,只是一個身負血仇、卻根本不知道如何報仇的可憐女子,范大人不要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