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了許久許久,海棠似乎也感覺到身后那兩道火辣辣的目光,總盯著自己的臀部和腰部,終于受不了了,靜靜回首,靜靜盯著范閑的眼睛,似乎要剝下范閑這身清美的皮囊,露出里面猥瑣的真身來。
范閑的眼中一片清明,根本沒有一絲雜意,看著對方轉身微微愕然,知道對方想錯了什么,苦笑說道“只是看姑娘走路姿式奇異,想來是在練功,故而十分佩服。”
他愕然,海棠更是愕然,微微張著嘴,看著這個慶國來的年青人,心頭一陣紛亂,她這一生大部分時間都在山中與宮中停留,一向心性穩定如石,但不知道為什么,看見范閑這張可惡漂亮的臉,聽著范閑不著三四的說話,就是無由火起,此時聽著范閑說的話,更是莫名其妙,半晌后才憋出句話來“不是練功。”
說完之后,海棠姑娘才覺得有些奇妙,自己為什么要對他解釋這個
于是她微恚說道“我從小就是這么走路的,太后說了我許多年,我都改不過來,范大人如果覺得看著礙眼,不妨走前面。”
范閑愣了,心想這是怎么回事只得郁郁跟在轉身的海棠身后繼續前行。
但海棠依然那般拖著腳掌,揣著雙手,懶懶散散地往前走著。
范閑微微偏頭,皺眉看了老久,忽然想明白了這件事情這哪里是什么功法這不就是農村里面那些懶婆娘最常見的走路姿式
一想到堂堂九品上的高手,在世人眼中像仙女般的海棠,竟然骨子里真是個村姑,走在皇宮里就像是走在田壟之上,范閑終于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北齊與南慶的比較
這個話題就有些敏感了,既不能弱了自己國家的聲勢,身為使臣,又不能太過落北齊面子。但范閑卻答的流暢自如,像是從娘胎里就開始思考這個答案一般,說的是理直氣壯,鏗鏘有力,快速無比,讓海棠姑娘氣歪了那張似乎永遠恬靜的臉,讓皇帝陛下大張著嘴,露出那些保養極好的白牙齒。
只見范閑滿臉溫柔微笑,一抱拳,開口說出幾個字來
“外臣不知。”
好一個外臣不知,皇帝先是一愣,然后便開始哈哈大笑起來,這話回的無賴,自己卻不好如何治他,畢竟是所謂“外臣”,即便知道慶國如何,也
難怪人家小姑娘年紀輕輕的就是九品上,自己拼死拼活,也才剛剛邁入九品的門檻難怪人家小姑娘被北齊人拱為天脈者,而自己卻只能無恥地靠些詩句贏取“江湖地位”難怪人家小姑娘輕輕一揮手,自己就要在地上狗爬難怪自己暗弩飛針春藥齊出,別人也不過泡泡湖嗽才會讓臣來多受薰陶。”
皇帝笑了笑,說道“詩仙之名在此,朕自然會讓那些太學的學生們,來聽范卿家講講課。”
范閑心頭一苦,心想自己在慶國京都太學都是不用上課的假教授,怎么到北邊來了,卻要成客座教授。
“朕若南下,范卿看有幾成成算”
少年天子面色寧靜,但自小深宮里養就的威嚴感忽然逼面而來,這個敏感而狂妄的問題,當今天下,也只有兩個人可以問出。但問的乃是敵國使臣,其中意思就有些有趣,就如一道春雷炸開范閑面色不曾變,淡淡應道“一絲成算也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