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讓老媽聽見你這話,只怕會生撕了你。”范閑心里這般想著,松開手,看著跌坐在地上的那個少年,心里在判斷著對方的身份,竟然能夠讓北齊的御林軍都不敢出手阻撓,看來家中一定是極有地位的人戶。
一大堆人圍了過來,顯然是那個男孩兒的家丁和伴當,這群人看著自家的少主子捧著頹然無力的手腕在哇哇大哭,這才發現范閑竟是下了毒手,將少主子的手腕捏斷了眾人不由又氣又怒,紛紛站起身來,準備教訓范閑。
眼看著事情要鬧大,御林軍趕緊上來,將兩邊分開,同時對那邊的人說了些什么。那些人罵罵咧咧個不停,口出污言穢語,什么南蠻子之類的,總沒個停。
范閑扯過林靜問道“那個小屁孩兒是誰家的”
“長安侯家的小公子。”林文對于北齊上京的官場自然十分清楚,搶先回答道。
范閑微微一怔,聽著長安侯三字,便想到了曾經拼過酒的長寧侯,心頭一動說道“難道也是太后的親兄弟就是去年戰敗之后,被關到家中靜養的那位長寧侯的弟弟”
林文點了點頭,說道“長安侯就是因為去年戰敗,所以權勢被奪,但今年太后下旨,重新復用,漸漸回復了往年的囂張。估計這位小公子是看著上京的人都想來使團鬧事,所以趁機為爺報仇來了。”
“愚蠢的小屁孩兒。”范閑搖了搖頭,看也不看場中一眼,便準備走入使團所在的府邸。
“打了人就想走嗎”身后有人怒喝道“敢打我們侯府家的小少爺,你們真是吃了豹子膽了。”
本來御林軍那位統領已經控制住了局面,沒料到范閑竟是連場面話都不說一句,便要入府,顯得無理至極,這位統領也不免心中有氣,心想你們南慶未免也太囂張了。
范閑緩緩轉身,望著場中的這些北齊人說道“諸位,這多雙眼睛看著的,貴公子偷襲本使,本使又不知道他是個小孩子,所以出手重了些,稍后自然會有人去府上送湯藥費,吵什么吵”
打完人,就想賠點兒湯藥費,這是典型的紈绔作法,問題是范閑是堂堂慶國正使,而他打傷的小男孩才是正宗的北齊紈绔,眾人哪里肯依。
范閑眉頭一挑,壓低聲音對石階下那位御林軍統領說道“魏統領,莫非你想看著使團與北齊百姓大打出手,兩國之間再來一場混戰”
這位姓魏的統領心頭大寒,雖然知道事情的發展不至于那般離譜,但如果真讓范閑被眾人圍毆,釀成了外交事件,自己真是難逃其責,趕緊下去將長安侯衛府的人攔在外面。范閑一閃身,就進了別院,將大門緊閉了起來。
此時眾人終于知道,那個下了毒手的年輕人就是南蠻子使團的正使。見范閑躲了進去,一時間,只聽著使團四周罵聲一片,污言穢語疾出如箭,范閑的列祖列宗可憐兮兮地充當了靶子。
過不多時,院門忽然吱吱一響,被人推開了。外面鬧事的人忽然安靜了下來,待看清楚出來的不是先前那個漂亮的年輕人,一聲喊,都往前涌了過來,讓南慶使團把范閑交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