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是南慶詩仙,文武雙全,以不足二十幼齡成為監察院提司的范閑。
一位是北齊天女,苦荷之后最年輕的一位九品上高手,傳說中的天脈者,被認為是最可能成為第五位大宗師的海棠。
二人都是當今天下年輕一代聲名最盛的佼佼者,市井傳聞,這二人曾在上京城中周游忘返,看來是惺惺相惜,這也從另一個方面證實了二人確實是在一個層級上的人物。
二人終于要對上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守在大殿門口的王啟年打了個呵欠,看著殿中那兩個打架的年輕男女,咕噥說道“這在騙誰呢”
他身邊一個太監憤憤不平說道“居然在殿前比武中假打海棠姑娘啊,你怎么忍心讓我們這些看熱鬧的人失望”
王啟年沒好氣說道“又沒收你們這些看客銀子,自然演戲演的不認真,假打又如何就憑他們兩個人的身份,只怕皇帝陛下都不好意思打假。”
范閑心里發著毛,臉上卻是一片恭謹,將眼簾低了下去,避開了年輕皇帝投來的眼光,卻又不好意思去看旁邊的太后,對面的太傅與宰相兩張老皮臉,也沒什么意思,所以他的眼光很自然地落到了太傅旁邊的桌子上。
那桌子是空的,不知道是哪位大人,竟然這個時候還沒來。正想著,一人從長宮池旁的廊柱后走了過來,在殿間對著太后與皇帝行了一禮,便很自然地坐到了那張桌上,早有宮女前去斟酒。
這人一身玄衣,身材修長,威勢十足,雙眼里卻是靜若古井,深不見底,最古怪的是他的腰間纏著鏈子,竟是攜著兩把彎刀上了殿。這廝好大的膽子
范閑倒吸一口冷氣,偏頭問林靜道“這人是誰能坐在太傅下首,又能帶刀入宮,想來是個不得了的人物。”
林靜小聲介紹道“這位便是國師苦荷的首徒,狼桃大人,宮中禁軍大統領,不過聽說最近這些年主要是負責皇帝的武道修行,不怎么管理事務了。”
范閑喔了一聲,似乎才明白過來,略帶一絲震驚說道“原來這位就是海棠姑娘的大師兄,難怪地位如此超然。”
此時狼桃那兩道寧靜之中自有深意的目光已經投到了范閑的臉上。
范閑笑了笑,示好地將手中的酒杯舉起來,對著狼桃比劃了個請,嘴唇微張,無聲地說了兩個字“您好。”
狼桃眉頭微皺,不知道在想什么,猶豫片刻之后,終于將手中的杯子舉了起來,遙遙與范閑飲了一杯。
林靜在范閑身邊小聲說道“大人,這人確實應該結納一下,只可惜后天便要啟程回國,今天才第一次與他碰面。”
范閑面作可惜之色,心里卻是在想著,不知道狼桃會不會認出自己來。他在這廂想著,狼桃也在那邊廂疑惑著,看對面慶國那位年輕官員的神色如此自然,一絲都不像作偽,莫非沈重猜的有道理,懸崖邊上那個黑衣人是陳萍萍的影子護衛,而不是對面這位范提司
范閑心中一片坦然,將目光掃了一遍殿中諸桌,問道“為什么沒有看見沈大人。”
林靜應道“沈重雖然是鎮撫司指揮使,但品秩不夠入殿,更何況今日太后大壽,他肯定是在上京里負責一應看防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