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假打結束,殿頂的清光依然罩在幽曠的大殿之中,范閑與海棠便站在清光之中,兩人的容顏在光暉之中顯得無比柔順,殿頂掉著的半月宮燈,映在水池之中。
這場比試,真可謂是一俯一仰一場笑,一江明月一宮羞。
夜色漸漸籠罩深宮,半個月亮緩緩從宮后的青山背后爬起來,將那暖融融,淡茫茫的光芒灑進北齊的皇宮之中,黑色的長檐,灰白二色的宮墻,在夜之始反映著美麗的身姿。
大殿前的群臣正在往宮外退去,宮城四周可以看到很多侍衛,還有些黃門太監在沿路侍候著。臣子們退去的速度極快,不一會兒功夫,皇宮就回復了幽靜,空曠的廣場之上再也看不到閑雜人等,由極熱鬧轉為極靜,竟是只花了一柱香的功夫。
大宴結束之后,太后便揉著太陽穴退回了寢宮,范閑卻被北齊皇帝留了下來,在華英宮里等著。這宮里安靜無比,有淡淡焚香清心的味道傳入鼻端,范閑眼觀鼻,鼻觀心地坐著,北齊陛下這時候應該在太后宮中盡孝,不知道讓自己等在這里是為什么。
宮女為他遞上茶水果子,范閑一一含笑謝過,卻發現那些宮女們生的都極為嫵媚,尤其是眼目間那股子微羞神情讓他心頭一蕩。
但一想到年輕皇帝將自己留在夜宮之中,再聯想到那位皇帝在某些方面似乎有些問題,范閑心頭微凜。
“陛下有事情要請范大人幫忙。”另一位眼觀鼻,鼻觀心的姑娘在旁邊似乎猜出了他的所懼,滿臉平靜說道。說話的自然是海棠,范閑留在宮中作客,她不免要當半個主人,姑娘家這個時候想到先前殿上那一幕,也自有些恍惚好笑,為什么自己與范閑在一處的時候,總是顯得要比平時放肆許多
范閑微微一笑,沒有解釋什么。
太監在宮外喊了聲什么,一陣腳步聲急而不亂地向著華英宮行來,范閑心想,這般著急這位年輕的皇帝陛下究竟要自己幫什么忙對方貴為九五至尊,除了統一天下這等事情之外,恐怕還真沒有什么做不到的事情。
正滿懷疑問之時,年輕的皇帝已經邁步入了華英宮,一揮手止住了范閑與海棠請安的念頭,右手解開自己的外衣,扔給后面屁顛屁顛跟著的小太監,只剩下里面那件單薄的素黃衣裳,看著倒是十分精神。緊接著,皇帝坐到軟榻之上,雙腳一蹬,自有太監小心翼翼地將他腳上的軟靴脫了下來,露出只裹著薄襪的那雙腳。
海棠許是見慣了陛下私下的模樣,所以并不如何吃驚。范閑卻有些吃驚,北齊皇帝居然在自己面前露出如此私人的一面,他也不掩飾自己的吃驚,將目光投向軟榻之上,更是有意無意間在皇帝的胸上,腳上點了兩下。
不大,不小。
胸不大,腳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