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前出來說話的那位官員,也愣在了原地,這么多年來監察院的教育薰陶,陳萍萍的訓誡,讓他似乎回到了最開始踏入監察院那時的精神狀態,心頭一熱,握緊右拳喊道
“一切為了慶國。”
“一切為了慶國”這是場間所有人進入監察院的第一天就必須記住的宗旨。
范閑看著場下的情景,很欣慰地笑了起來,輕握右拳,心里說道“一切為了生活。”
沐鐵沉著臉,緩步踏出了門廊,也不正眼去看偏廳里坐著的人,寒聲說道“不知是哪位大人非要親見沐某一面這么大的架子,難道不知道一處事務繁忙”
蘇文茂見著以往的同僚,總有幾分照看之意,眼珠子一飛,使了個眼色。沐鐵其實早就知道來的是誰,此時只是做戲罷了,假意被蘇文茂提醒,狐疑著回頭去看身后,便看見了那位年輕人。
“您是”沐鐵皺著眉頭,走近了一步,忽然間大驚失色,唰唰兩聲,干凈利落的單膝跪了下來,“下官沐鐵,參見提司大人”
范閑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根本沒有一絲配合他演戲的興趣。
沐鐵一臉余驚未消,喜悅說道“大人您怎么來一處也不說一聲,讓您在外面枯等著,這叫下官如何是好”
范閑依然沒有說話,只是唇角浮起了一絲笑意。沐鐵看著這絲笑意,心卻開始涼了起來,誰都知道,這位小范大人每次笑的最甜的時候,只怕也就是他心里最惱火的時候,于是他的聲音也不自禁地低落了下來“這個大人,那個下官。”
范閑還是沒有說話,只是微笑看著他。
沐鐵深黑的臉上,無由出現一抹驚悔,也不敢再多說什么,只是重新跪了下去。
一處的偏廳里,氣氛十分壓抑。
范閑也不想再看他出丑,畢竟沐鐵是一處的主簿,在朱格自殺之后,一處的事務基本上都是由他在主理。他皺了皺眉頭,說道“偏廳太臟,不適合待客。”
沐鐵一愣,心里馬上高興了起來,對身旁的那個風兒怒斥道“快讓人來打掃”
“案卷就這么擱在廳里,不合條例。”范閑微笑著。
沐鐵一蹦老高,高聲喊著后面的那些一處吏員們出來,開始將那些蒙著灰塵的案卷歸納到后方的暗室中。這些吏員都在偷懶,懨懨無力地走了出來,卻看見沐大人正老老實實地站在一位年輕人身邊,眾人不識得范閑,卻都是搞情報偵查工作的出身,腦子轉的極快,馬上猜到了這位年輕人的身份,唬了一跳,趕緊各自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