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這些尖酸刺心的話,沐風兒連連叫苦,一方面是戴震后面的靠山確實夠硬,亂上手段,怕有后患。一方面他也是擔心提司大人是位大才子,只怕會看不得他們做那些陰煞活兒。
聽到范閑的諷刺,他才反應過來,提司大人雖然頂著個詩仙的名兒,看來并不抵觸監察院里的那些見不得光的手段,甚至似乎比自己還要熱衷一些。
這時候,戴震還趴在雨水里嚎哭著,被泥水迷的眼看見沐風兒在對誰稟告,知道是監察院里的大人,不免有些害怕。他沒認出范閑,卻認出他身后那馬車里的葉靈兒葉靈兒身為京都守備獨女,自幼便喜歡在京都的街道上騎馬,不認識她的老京都人還沒有幾個。
戴震馬上對著馬車上的女子哭嚎道“葉小姐為下官做主啊”
葉靈兒看了一眼范閑平靜的有些怪異的臉色,哪里敢說什么,倏的一聲將腦袋收了回去。
戴震知道今天完了,終于使出了殺手锏,高聲大罵道“你們知道我叔叔是誰嗎敢抓我我叔叔是嗚”
得了范閑的眼色,鄧子越知道大人不想聽見戴公公的名字,橫起一刀扇在了戴震的嘴上
沐風兒這時候才明白了過來,有些慚愧地從懷里掏出一根兩頭連著繩索的小木棍,極其粗魯地別進了戴震的嘴里,木棍材質極硬,生生撐破了戴震的嘴角,兩道鮮血流了下來,話自然也說不出來了。
四周民眾驚呼一片,范閑充耳不聞,只對著沐風兒說道“我不管他叔叔是誰,我只管你叔叔是誰,做事得力些,別給沐鐵丟人。”
沐風兒羞愧應了一聲,將滿臉是血的戴震扔回馬車上,回身便帶著屬下抓了幾個隱在圍觀民眾中的打手,根本不給對方任何反抗的機會,直接就是用院中常備的包皮鐵棍,狠狠將他們砸倒在地。
看著動手了,圍觀的民眾無不畏懼,叫嚷著四處散開,卻又在街角處停下了腳步,好奇地回頭望著。
只見一片暴雨之中,幾名穿著雨衣的監察院探子,正揮著棍子,面色陰沉地毆打著地上的那些大漢,也許是這么些年監察院的積威,那些大漢竟是沒怎么敢還手。
場面有些血腥。
范閑看著遠方那些看熱鬧的民眾,不易察覺地搖了搖頭,卻令人意外地沒有回自己的馬車,而是將帽子一掀,直接穿進了葉靈兒的車廂。
葉靈兒受了驚嚇,心想你一個大男人怎么鉆進自己的車里來了
范閑裝成并沒有意識到這點,看著葉靈兒微濕的頭發,愣了愣,從懷里取出一張手絹遞給她。葉靈兒接過來擦了擦自己的濕發,嗅著手絹上有些淡淡香氣,以為是婉兒用的,笑了笑,然后開始問先前究竟是什么事情
范閑苦笑一聲,將戴震的所作所為講與她聽了。葉靈兒好奇說道“這么點兒小事,怎么有資格讓你親自來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