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完公事之后,他沒有回府,而是有些頭痛地坐著馬車,直接去了靖王府。
今天范家全家人都在靖王府里。
靖王過生日,什么外客都沒有請,只是請了范尚書一家,這種情份,這種眷顧擺在這里,縱使范閑如今再怎么不想見李弘成,也必須走這一趟。
走入王府,范閑第一個想起的,就是一年半前,自己曾經在王府的湖邊背了老杜的那首詩,然后才有了后來的夜宴,莊墨韓的吐血,北齊的贈書諸多事由,似乎都是從眼前這座清靜而貴氣十足的王府開始的。
范閑忽然想起了那一馬車的珍貴書籍,自己將這些書贈給太學之后,還一直沒有機會去看一眼。正想著,李弘成已經迎了上來,手里拿著一碗王府外的酸漿子。
范閑在心里嘆了口氣,接過來喝了,笑著說道“你知道我就饞你們府外這一口。”他第一次來靖王府的時候,曾經暈轎顯些吐了,全靠一碗酸漿子回復了精神。
世子李弘成看成他的雙眼,搖頭嘆息道“你如今手握監察大權,想抓誰就抓誰,怎么不把我府外那販酸漿的販子抓回你家去”
范閑聽出話里的刀鋒,苦笑一聲“便知道今天逃不了這難,你一碗酸漿過來時,我就奇怪了,原以為你得一拳頭砸過來。”
李弘成哼了一聲,與他并肩往王府里走去,說道“你還知道我心里不痛快”他看了范閑一眼,恨恨說道“不止我不明白,老二也不明白,你既然不是太子的人,何必理會這些事情”
范閑搖了搖頭,苦笑說道“你當我樂意四處得罪人去還是不那位逼著。”
說完這話,他指指天上厚重的秋日垂云,指尖秀直,說不盡地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