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極少數的人之外,沒有人知道這些各部落馬的官員,都是二皇子暗中體系中的重要棋子。
很多人以為范閑是在報復,惱怒于御史的集體上參,卻礙于陛下的嚴旨,不能對都察院動手,便像受了刺激的莽夫一般,手持七斤重的殺豬刀,咆哮于長街之上,逢人便砍,尤其是大殺毫無護身之力的稚童,以便發泄心中的郁悶。
只是范閑范提司,從進京近兩年的表現看來,不應該是如此沖動無腦的人物啊。
范閑笑瞇瞇地坐在新風館里,右手拿著筷子攪著渾身紅透,上有肉醬誘人唾沫的面條,左手拿著沐鐵呈上來的案宗在看。這幾椿案子審的極快,自己準備的充分,一處拿的證據極實在,看來就算是送到大理寺或者刑部去審去,也應該沒有什么問題。
在這次行動開始之前,他當然先請示了父親和那位老跛子,兩個老狐貍都表示了沉默,于是范閑知道了他們的態度。
這是必須做的一件事情,他一定要讓二皇子痛起來,要讓他以后再聽信陽方面話的時候,更慎重一些,同時為自己減少一些麻煩。
不過二皇子的反應,有些出乎范閑的意料,在賀宗緯被自己趕出府去后,竟是沒有再派人來求和,想來是皇子的尊貴自持讓他停止了進一步的接觸,但是對方也沒有著手進行反擊,這件事情里透著絲古怪。
“望月樓是個什么地方”范閑有些好奇問道。
沐鐵的臉上露出一絲的神情。
范閑笑著罵道“你這么大年紀了,乖乖回家抱孫子吧,別老想著這些好事。”
沐鐵苦臉道“望月樓雖是青樓,但卻是京都這一年里最新興起的地方,一處暗中查得,這樓子應該背后是位大人物,最近那里的動靜有些大,似乎有些人正在暗中籌劃著什么。”
范閑對于青樓沒有什么興趣,流晶河那邊是靖王世子李弘成的勢力范圍,雖然如今和二皇子在暗中交鋒著,但他還不想這么快就和李弘成撕破臉皮,朋友一場,說不定將來又是怎么回事。
但他對于沐鐵的話很感興趣“大人物多大”
沐鐵斟酌了會兒后說道“這個樓子有些邪氣,膽子很大,什么為非作歹的事情都敢做,幾個月的時間,就逼死了好幾個女子看京都府尹默不吭聲的態度,只怕背后的人物應該是位皇子。”
范閑沉默了起來,不知道這望月樓的背后是太子還是二殿下,那位大皇子天天只喜歡在軍部里與人比武,陛下的賞賜又厚,暫時沒有銀錢方面的需要。
在當今這種情況下,他肯定不可能同時得罪所有人。想到二殿下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他略覺心安,對沐鐵說道“找個時間你去探一探,如果真如你所說,這個高級妓院是那位皇子用來聯絡京官的地方,那你塞幾個人進去。”
沐鐵搖搖頭“那里管得緊,又是新開的,一時很難打進去,而且監察院只監管百官,對于民間的商人沒有什么辦法。”
范閑有些惱火地看了他一眼,說道“院子雖然管不了妓女,但總能管管妓女的衙門,總之你盯緊點。”
有句話他沒有對沐鐵明說,二皇子過于謙和安靜,范閑總覺得對方抓著某張王牌,正等著在某個時候打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