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看了范建一眼,瞪大了眼睛說道“我說范建,你這兒子究竟是在裝傻還是真傻”
范建瞪了范閑一眼,說道“本以為這小子雖沒有大智慧,總有些小聰明,今兒個才知道,原來他連小聰明都沒有。”
林婉兒嘟著嘴說道“相公又不知道內庫三大坊都在江南舅舅,你喝你的酒去,老捉著這些無趣的事兒說什么呢”
靖王險些一口嗆著了,笑罵著說道“女生外向,果然如此,再怎么我也是你親舅舅,怎么嫁人后就盡朝著他們范家說話”
林婉兒笑著說道“我看舅舅你也疼我家相公,何必老說我。”
坐在下手的李弘成連連點頭嘆息,看著坐在父親身邊的范閑,看著父親望著范閑笑瞇瞇的眼神,心里頭醋意大作,他與二殿下一般,都是好生不爽快,心想怎么自己的老爹都這么喜歡范閑這到底是誰的爹啊
酒席折騰到最后,幾個晚輩一通敬酒祝壽,終于讓靖王喝高興了,說話也愈發地荒唐起來,一時間說兩家聯姻之后,得趕緊生個娃娃,一時間又說,等柔嘉再大個兩歲,干脆一骨腦兒地嫁給范閑,免得白白便宜了別人。
若若緊張地抓著衣袖,根本不敢回話。李弘成面色寧靜,眸子里帶著一絲情意,掃了未婚妻幾眼。
范閑卻最是緊張,趕緊回道“柔嘉什么身份,怎么能給我做小,王爺,你這酒真是喝多了。”
柔嘉小姑娘極幽怨地睕了閑哥哥一眼。
靖王酒氣沖天,罵道“這京都里一水兒的王八,嫁給別人我能放心嗎什么身份不就是我閨女,難道還配不上你”轉過頭來又對著婉兒說道“晨兒,你有意見沒有”
林婉兒笑兮兮應道“我可沒什么意見,只要舅舅您能說動太后娘娘,這事兒就算定了。”
靖王一聽見太后兩個字,酒才醒了一半,想起來母后定是不能允許范閑這個家伙同時娶自己兩個孫女的,不由罵罵咧咧說道“這事兒得想想辦法,柔嘉這孩子性情太過柔弱干他娘的,不嫁給范閑那豈不是把這位子空給了北邊那個女的,不劃算不劃算,范閑生的這么漂亮,便宜了北邊的那個母老虎,實在是不劃算。”
他醉薰薰地望著范建說道“北邊那個女的叫啥名兒”
范建明顯也是喝多了,打了個酒嗝,略帶一絲自矜說道“海棠,北邊圣女一般的角色,苦荷國師的關門弟子,也不知道怎么就瞧上了我這不成才的兒子。”
說著不成才,但明顯老家伙心里很得意啊。
此話一出,滿桌子人都笑了起來,連一直沉默著的柳氏都忍不住掩住了嘴,范思轍與李弘成二人卻笑的最是夸張。范閑卻是席上最難過的那個人,實在沒有料到,父親喝醉之后,也會是如此放浪形骸之人,更沒有想到,父親居然也將海棠那名字記在了心里。
小臂上微微一痛,范閑臉色不變,輕輕將婉兒的手抓住,左手舉杯,溫和笑著說道“喝酒喝酒。”
席上又是一陣哄笑,連一直有些莫名不安的若若,都輕輕笑了起來。
“那個海棠”靖王忽然說道“只怕不是苦荷的關門弟子了。”
范閑本有些緊張于海棠二字,但聽著后一句話,才知道自己當初安排的事情終于開始,那個消息已經開始傳入了京都。
范建點點頭,流露出不解之色“說來真是奇怪,那位海棠姑娘。”他看了自己兒子一眼,繼續說道“據傳真是天縱其才,是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一位九品上高手,北齊人還一直說她是天脈者有這樣一位徒兒,苦荷還有什么不滿意的,居然要重新開山收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