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那小子,你們說什么呢”領頭的權貴少年已經騎馬逼近了馬車,眉宇間的那絲戾氣更加明顯了,“把你車里那姑娘交出來,再讓你這些沒用的手下自斷一根胳膊,小爺今天就放你一馬。”
范閑看了他一眼,又轉過頭來。
那位權貴少年陰惻說道“你這小白臉說你呢快把人交出來居然敢和抱月樓做對,想怎么死呢要不要嘗試一下咱們新近發明的巨棒之刑”
這話里明顯帶著淫褻和侮辱的意味,那些面帶驕橫的少年們齊聲哄笑了起來。
范閑理都不理少年口中那一串驚嘆,瞇著眼看著自己的這些下屬,繼續說道“只要是敵人,出手就要狠,不管是外面的敵人,還是里面的敵人,這個道理,難道你們以前沒有學過是不是覺著跟著我很輕松,所以全還給老跛子了”
見馬車前的這位年輕公子哥兒不理會自己的問話,那位權貴少年氣的不善,怒上心頭,渾忘了抱月樓交待的事情,口里說著臟話,一馬鞭就向范閑的頭上抽了過來。
二人相距還有些遠,這馬鞭不過數尺長,怎么也抽不到范閑的頭上,應該只是作勢恐嚇罷了。
范閑眼瞳里閃過那絲鞭影,閃過一絲冰冷的顏色,然后抬起了左手。
啊的一聲慘叫劃破了夜空
那名權貴少年的馬鞭早已跌落到了地上,抱著自己的手腕,痛的嚎叫了起來,一枝黑色的弩箭竟是如鬼魂一般射出,生生刺穿了他的手掌
鮮血滴嗒滴嗒地順著那名少年的手掌往下滴著,四周的少年們都傻了眼,天啦對方居然敢用弩箭對方居然敢用弩箭射自己他難道不知道自己這些人的身份嗎
這些少年們雖然平日里為非作歹,手下都曾經鬧過人命,對于生命缺乏應有的尊重,可以說是天性涼薄,但真正遇見有人敢用這種致命的武器傷害自己,卻還是頭一遭,不免在驚愕之余,生出了些許戾橫之氣。
此時場間眾人再望向范閑的眼神顯得無比怪異,似乎像在看一個死人一樣。
“大人”鄧子越也是一驚,生怕提司大人動起怒來,將場中這群小兔崽子們全殺了如果真鬧出這般潑天大的事情,為了慶國朝廷以及軍方的安穩,提司大人再如何受圣寵,只怕也沒有什么好下場
范閑緩緩收回自己的左手,松開了扣在機簧之上的手指,掃視了四周少年一眼,沒有回答鄧子越的話。淡淡的目光在這些少年的臉上拂過一遍,他發現這些人年紀確實很小,最小的甚至不過才將將十歲左右,稚嫩的面容里夾著兇殘,雖然兇殘,但畢竟還只是個孩子
難怪啟年小組的人剛才下手會如此遲緩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自己胸中的怒氣,瞇著眼睛,對面前的權貴少年們說道“攔路者死,你們誰還想做擋在車前的螳螂小胳膊”
他那記陰森恐怖的黑色弩箭,只是暫時震駭住了這些無法無天的少年心性,不過數息功夫,那些少年眼中的畏懼之色,又開始被膽大包天的暴戾之色掩蓋。那位中箭的權貴少年夾著哭聲嚎叫道“還等什么,給我宰了他們全宰了,拉蒼山填坑去”
“你殺過人嗎”范閑忽然偏頭,很感興趣地問了一句。
那位權貴少年一怔之后,尖聲哭嚎道“像你這種雜碎,老子一天要殺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