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穿著一件大花布的棉襖,雙手揣在兜里,平實無奇的面容上閃過一絲笑意,望著范思轍說道“你哥哥前些天才來信,讓我好好管教你。”
她不說還好,一說這話,范思轍終于真的抓狂了,他來到上京也有些天了,結果什么事兒都沒做,就是被這個村姑抓著在做苦力,連妍兒也被她送走了
偏生這村姑的地位高,武功強,心思靈,自己想了好多次要逃,都沒有奏效,上京生活,真是奇苦無比。想到此節,他氣惱地蹲了下來,罵道“你是我什么人憑什么管教我”
海棠笑了笑,沒有應話,只是又躺了下來,雙眼微閉,似乎要在這風雪的伴奏下入睡。
范思轍看著她,知道自己如果不聽話,估計連飯都沒得吃,只得重新握住了石磨的把手,恨恨咬牙切齒道“長的跟一村姑似的,還想嫁我哥別想我以后認你這嫂子”
心緒難寧,身周有些事情,我或許沒有足夠的時間寫多些,大家多體諒,謝謝啊。
離慶國京都約有四千里地的東北方,那座更古老的煌煌上京城里,雪勢極大,鵝毛般的雪紛紛灑灑地落下,上京的大街小巷就像是鋪了一層純白的羊毛毯子一般,而那些備著暖爐的宅屋之上雪卻積不下來,露著黑色的檐頂,兩相一襯格外漂亮。
從城門處便能遠遠看見那座依山而建的皇宮,宮檐的純正黑色要比民宅的黑檐顯得更深一些,山上雪巖里層層冬樹掛霜披雪,流瀑已漸柔弱成冰溪,石徑斜而孤清,冬山與清宮極為和諧地融為一體。
夏天過去之后,北齊也發生了許多事,最震驚的自然是鎮撫司指揮使大人沈重遇刺一事,當夜長槍烈馬馳于街的雄帥上杉虎,如今還被軟禁在府中,而朝廷與宮中的態度,卻很清楚,沈重死后馬上被安了無數椿罪名,沈家家破人亡,只有那位上京人們很熟悉的沈大小姐忽然間消失無蹤。
沈重的突然死亡,對于錦衣衛來說,是一個極其沉重的打擊。本來就有些偏弱的北齊特務機構,被年輕的皇帝施了暗手,失去了一位頗有城府的領軍人物后,顯得更加孱弱,連帶著就連太后說話的聲音都低了不少。
幾個月里,所有錦衣衛的人員都有些心中怯慌,一直沒有人來接手這個衙門,不知道朝廷會怎么處置。好在前些天朝廷終于發了明旨,長寧侯家的公子,那位鴻臚寺少卿衛華正式接了沈重空出來的位置。
以往上京流言中,太后是屬意長寧侯出任指揮使,但被年輕的皇帝生生抵著了,如今圣旨上卻寫明讓長寧侯的兒子來做,不免惹了些議論,不知道這一對天天吵架的母子,是不是終于搭成了某種默契與妥協。
今日錦衣衛重新抖摟精神,拿出了當年的兇狠與霸道,開始執行新的任務。
一百多名穿著褐色官服的錦衣衛,圍住了秀水街,任由雪花飄在自己的身上。
秀水街并不簡單,上面的商鋪都有著極深的背景,尤其是中間的那七間鋪子都是南慶的皇商,兩國目前正處于蜜月期間,按理講,錦衣衛正在自我整頓之中,應該不會來鬧事才對。
然而事態的發展,出乎所有人的預料,沿街的掌柜們站了出來,在風雪中搓著手,緊張地看著錦衣衛帶走了那位姓盛的酒老板。這位老板姓盛名懷仁,正是南慶內庫在上京的頭目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