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面色微沉,旋即微笑道“如此也好,放開之后才好無牽掛地替朝廷做事。”
洪竹小意一笑,不敢接話,卻被皇上接下來的話嚇的不輕。
“下月起,你去皇后身邊侍候著吧。”皇帝摩挲著掌心的一塊靜心玉,很隨意說道。
如同一道驚雷敲打在小太監的心中趴的一聲,洪竹直挺挺地跪了下來,趴在地上,哭著說道“陛下,奴才奴才不知道做錯了什么,請陛下打死奴才,也別趕奴才走啊。”
皇帝皺眉看著他,厭惡說道“什么出息讓你去那邊宮里做首領太監,朕提拔你,卻嚇成這樣真是不堪大用”
洪竹心中一亂,知道自己犯了個錯,臉上卻依然是涕淚橫流著,哭嚎道“奴才才不做什么首領太監,奴才就想在您身邊。”
“噢。”皇帝似笑非笑看著身前的小太監,說道“在朕身邊有什么好處”
好處兩個字可以當作玩笑,也可以當作一把殺頭的刀,洪竹愣愣地從地面抬起頭來,流著淚的臉上染著些灰塵,他囈囈說道“在皇上身邊伺候奴才臉上光彩。”
“光彩”
洪竹搗頭如蒜,抽泣說道“奴才該死奴才不該貪圖”他心里明鏡似的,太監受個賄賂,宮里的各位主子們沒人在乎,但就看這些主子們的心情如何。
“你收了多少銀子”皇帝看著小太監滿臉灰塵清淚,模樣甚是可笑,竟是哈哈笑了起來。
洪竹聽著笑聲,心頭稍定,訥訥回道“奴才在御書房兩個月,一共收了四百兩銀子。”
皇帝忽然將臉一沉,寒意大作,冷冷道“是嗎那膠州的八百畝地是誰給你買的你哥哥的官,又是誰給你走的門路你好大的膽子,在朕身邊不足百日,就做出這樣的手筆來”
洪竹面色慘淡,萬念俱灰,嚎啕大哭“奴才知罪,奴才知罪。”他甚至都不敢求皇帝饒自己一命。
“是誰”皇帝轉過身去,踢掉靴子,坐在榻上又開始批改奏章。
洪竹臉色青一塊,白一塊,知道終究是瞞不過去了,一咬牙說道“是范提司。”
皇帝面色不變,輕輕嗯了一聲表示疑問。
洪竹忽然手腳并用,爬到皇帝腳下,仰著臉抽泣道“陛下,您盡可殺了奴才,但天可鑒,天可鑒,奴才對陛下可是忠心耿耿,絕沒有與提司大人暗中提司大人是個好人,這事兒是奴才求他辦的,您饒了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