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影子許了范閑什么,讓他接受了那次“意外”事件的補償,第二天就高高興興地出了沙州城。當天,下了一場寒冷的冬雨,凄冷凄迷,仿佛是變魔術一般,潛行江南的范提司一行人,就這般消失在了沙州城外并不高大的丘陵冬林中。
當夜,有幾位穿著全身雨褸的官員,在夜色之中入了沙湖,在江南水師碼頭登上了那艘京都大船,戒備做的森嚴,就連水師負責接待工作的將領們,都沒有看清那些人的真實面目。
此時在大船上負責一切事務的蘇文茂,看著冒雨登船的同僚,詫異問道“你們都過來了,大人怎么辦啟年小組總得留幾個人吧”
一官員苦臉說道“大人說演戲總得演真切些,將啟年小組的人都留在船上,咱們又遮著臉回來,水師的人才會相信大人是在船上,這消息放出去,總能騙幾個人。”
蘇文茂瞠目結舌“大人這是玩起勁兒了,如今都已經在沙州現了蹤跡,還藏個”他生生將那個臟字兒咽了下去,咳了兩聲后說道“也成,明天就起船,趕緊入江南路。”
“三月初三。”那位啟年小組的官員嚴肅說道“三月初三船到蘇州,大人就給了這個日期。”
蘇文茂急了“什么船能走這么慢”他站起身來一揮手,惱火說道“不管江上怎么走,總之這沙湖我是呆不下去了,明天必須離港。”
那名官員皺眉問道“大人,怎么了”
蘇文茂面現愁容,說道“入了江南水師的大營提司大人和三皇子卻始終不肯下船,你說水師里的大小將領們,誰心里不是在犯嘀咕這兩天,不知道有多少守備、統領,天天找著由頭往船上跑,誰都曉得他們是想找機會巴結一下兩位貴人,可大人不在船上,我哪里敢讓他們上來”
他越說越是惱火,想來是這兩天在船上擋人擋的快上火了“如今這些層級的官員,我還能擋的住,可聽說水師的提督大人明天午后就要趕過來,人可是從一品的超級大員,就算提司大人在這里,也得乖乖地行禮,便是三皇子也不好拿派,這可怎么擋”
與他對話的那名官員也是一驚,水師提督的身份可不比那些蝦米官,等那位大人一來,這謊自然就穿了,就算提督大人拿范提司和三皇子沒輒,頂多上個密奏,向皇上表示一下自己被戲弄的怒氣,可自己這些人就得當出氣筒
“走,明天一早趕緊走”
留守船上的啟年小組馬上達成了非常堅固的共識,開始讓艙下的水師校官們準備啟航的事宜,同時通知船上留著的那名虎衛以及三位六處劍手。
“大人說了,杭州那個會他另派了人去看,您就不用去了。”那名官員望著蘇文茂說道,接著好奇問道“這兩天估摸著水師里的應該送了不少禮。”
蘇文茂朝后面努努嘴“都在后面放著,掌兵的真有錢,果然不愧是為水匪們保駕護航的能人。”
那官員忽然靈機一動,說道“先前不是在愁怎么把時間拖到三月初三屬下有一計,不若”
他附在蘇文茂耳邊如此這般地說了一番。
“好主意提司大人可不介意這種小事,咱們不許收朝官銀子,但代他老人家收銀子可沒錯。”蘇文茂高興之余,想到件事情,叮囑道“對了,將后廂房的那箱銀子看好。提司大人下了死命令,如今再也不準任何人挨到那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