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桌上頓時安靜了下來,片刻后,爆出一陣心照不宣的輕笑。最后那名商人說道“先前我店里那伙計去碼頭上看了提司大人下手是真狠,那些坐著大船下江的手下,硬是被打了三十大鞭。”
對面那人回的理所當然至極“這才是正理,雖說是下屬瞞著小范大人收銀子,但罪過已經擺在那里,如今銀子退了,禮單燒了,不好治罪,但如果不對下屬加以嚴懲,江南路的官員怎么會心服先前我也去看了,嘖嘖那鞭子下的真狠,一鞭下去,都似要帶起幾塊皮肉來,血糊糊的好不可怕。”
而在欽差大人暫時借居的一處鹽商莊園里,一處偏廂里此起彼伏響起慘嚎之聲。
范閑看著被依次排開的幾個親信,看著對方后背上的道道鞭痕,將手中的傷藥擱到桌上,笑罵道“不給你們抹了,小爺我體恤下屬,你們卻在這兒嚎喪挨鞭子的時候,怎么不叫慘點兒也不怕別人疑心。”
蘇文茂慘兮兮地回頭說道“要給大人掙臉面,挨幾鞭子當然不好叫的不過大人,你這傷藥是不是有問題怎么越抹越痛。”
范閑笑了起來,說道“鞭子打的那么輕,這時節當然要讓你們吃些苦頭”
他起身離開,一路走一路搖頭,心想萬里說的話有時候是正確的,自己不是一個好官,也不好意思要求手下都是清吏,這上梁下梁的,還真不好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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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里承認下,關于舊歷龍抬頭,昨天確實寫錯了,將錯就錯吧,繼續三月初三,反正慶歷也沒人研究過。我是不是有點無恥不過今天這章寫的比昨天順多了
慶歷三月初三,龍抬頭。
一艘大船在江南水師的護航下,緩緩靠攏了碼頭,船上拋錨放繩,校官們極利落地完成了一系列動作,緊接著,被做成階梯模樣的跳板被擱在了碼頭與甲板之間,岸上的吏員們趕緊鋪上厚布,以免腳滑。
天邊遠遠滾過一簾春雷,迸迸作響,似乎是在歡迎欽差大人的到來,而同一時間,碼頭上也是鞭炮齊鳴,鑼鼓喧天,岸涂之上備好的沖天雷也被依次點燃,炮聲大作,竟將老天爺的聲威都掩了下去。
碼頭上的官員們皺眉,卻不好意思捂耳朵,只將目光投注在跳板之上。
不一時,一位年青的官員出現在甲板之上,領著一行侍衛沉默了下了船,分列成兩行。
又過了一會兒,一位穿著一襲紫色官服的年輕英俊官員,才微笑著走了出來,只見此人在官服之外套了件鶴氅,白素的顏色頓時沖淡了官服深紫所帶來的視覺刺激,讓碼頭上眾人的目光,都被他那張溫和親切而清秀無比的面容吸引了過去。
只有三品以上官員才有資格穿紫色的官服,碼頭上眾官員心知,被己等“千呼萬喚”的欽差大人范提司,便是眼前這人,下意識里往前擠了兩步,舉手欲揖。
范閑卻沒有急著阻止眾人行禮,反而將手往旁邊一伸,握住平空伸出的一只小手,牽著一個小男孩兒并排站在甲板上,踏著梯子,往船下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