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兩個人目前便保持著這種尷尬的對答。
“我想再確認一次,銀子到帳了沒有”范閑皺眉問道。
海棠臉上浮著淡淡微笑,似乎是在嘲諷范閑的患得患失,輕聲說道“上次在蘇州就說過,何必如此擔心,莫非你現在信不過我了”
范閑忽然覺得馬車里的氣氛有些壓抑,低聲囑咐了身旁的思思幾句,便掀開車簾下了車。思思微微偏頭,好奇地看著海棠,不知道這位名聲滿天下的姑娘氣,究竟是怎么得罪少爺了這些天她看的清楚,少爺雖然與這位海棠姑娘沒有什么男女之私,但起先的表現像極了相交多年的知交好友,這幾天卻有些奇怪。
海棠被思思看的有些莫名,忽然展顏笑道“看什么看呢”
思思沒好氣道“就興你看我,不興我看你”
海棠笑著搖搖頭,習慣性地將雙手往腰旁一揣卻發現揣了個空,她這些天一直穿著婢女的衣裳,而不是慣穿的花布襖子,身前并沒有那兩個大口袋。
她望著思思取笑道“我看你,是想瞧瞧范閑喜歡的女子是什么模樣。”
這話是實在話,海棠這妮子一直有些不理解,明明她的好友司理理乃是天底下最美麗的女子,為什么范閑在理理面前卻能保持著鎮靜,刻意維持著距離,就算在那一夜顛狂之后,對理理也沒有什么牽掛之情,這下江南數十日了,范閑竟是沒有問過自己一句,比如理理最近過的可好之類。
就算再是絕情之人,對于曾有過一夜之緣,同車之福的絕世美女,總不至于如此冷漠,于是乎海棠甚至開始懷疑,范閑此人是不是有些隱疾,比如像陛下那般
可是偏生范閑卻收了思思入房,海棠這一路行來,當然知道思思這個大丫環乃是范閑的房中人,所以有些奇怪,但看了這些天,也沒瞧出來思思究竟有什么奇異處,長相只是端莊清秀,遠不及司理理柔媚豐潤。
聽著海棠姑娘說到“范閑喜歡的女子”時,思思的臉倏的一下就紅了,用蚊子一般大小的聲音應道“少爺怎么能喜歡我。”
海棠苦笑著搖搖頭“不喜歡你,又怎會收你入房雖然范閑是個冷血無情之人,但我可不相信他會如此行事。”
思思忽而抬起臉來,露出驕傲與自信的神采“姑娘弄錯了,少爺是世上最重情份的人。”
“情份”海棠品咂著這兩個字,想起來思思好像是從小侍候范閑長大的人,一時間皺起了眉頭,心里猶疑著,像范閑這種冷血無情、以算計他人為樂的年青權臣,真的是重情之人
她嘆了口氣,由于衣服上沒有大口袋,只好有些遺憾地將兩只手袖了起來,問道“思思姑娘,那你先前為什么要盯著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