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漠說道“難怪那位姨太會忽然回鄉探親,只怕如今早已沉入江中喂了王八嫁了個王八,最后只有喂王八,也是個可憐人。子越,馬上派人去那名姨太的老家查案,我倒要看看,明蘭石準備怎么解釋。”
青娃還千辛萬苦保留下了來一份書信,這也是很實在的證據,雖然明家依然可以抵賴不認,但總可以借此做些文章。
“對于上島的官兵,你有沒有什么判斷”
范閑盯著青娃的雙眼問道,雖然明知對方在島上存活下來已經不易,一上陸地又經歷長途奔波,整個人已經虛弱到了極點,但他不得已,仍然要問清楚,因為這個事實,像一根刺一樣地扎在他的心里,讓他十分警惕。
那一隊水師,很明顯是明家的助力,自然也是長公主派來的,范閑很想知道,軍方究竟是誰站在長公主的那邊,想必皇帝陛下對于這個事情也是十分感興趣。
不可能是燕小乙,雖然燕小乙以九品上超強地位出任慶國征北大都督,但他的軍力一直在監察院的嚴密注視之下,范閑清楚燕小乙在水師方面沒有什么力量。
“當年泉州水師是朝廷最強的水上力量。”鄧子越看了范閑一眼,輕聲說道“不過葉家的事情之后,為了清除葉家在泉州水師中的影響力,朝廷將泉州水師裁撤為三,如今江南水師名義上的總領衙門在沙州,大人也應該與沙州那處的官員見過面。由沙州入海登島殺人路途太過遙遠,而且航程都在大江之上,極易敗露痕跡,依屬下看,應該不是他們。”
范閑點點頭,沒有因為葉家兩個字而產生任何情緒上的波動,轉頭去看青娃。
床上的青娃嘴唇邊緣鼓起白色的泡,他也在努力回思那一個夜晚登上島的官兵,知道這件事情很重要,可以讓院中判斷,敢和海盜沆瀣一氣的勢力究竟是誰。
他艱難無比地開口說道“官船上島的時候,正是黎明前的那一刻,島周礁多,那么黑的天光下,能夠強行登島,應該是專業的水師,而不是借船的岸上官兵屬下曾經瞧清過一名官兵的臉,看他面部輪廓,應該是北邊的人。”
范閑的眉頭皺了起來“有沒有可能是東夷城的水師”
青娃困難地搖了搖頭,稟道“他們偶爾有開口說話,不是東夷口音。”
范閑望向鄧子越,看出了彼此心中的那絲不安,慶國三大水師,在北邊的是膠州水師,駐在山東路附近,實力雄厚,如果對方是長公主方面的得力干將,那長公主在軍方中所掌握的實力,看來要比自己這些人以前所想像的要強大的多。
在范閑的心中,皇帝既然一直吝于讓自己掌握一絲兵權,而且一直表現的如此自信與神神叼叼,他是十分相信,慶國軍隊的絕大多數力量都在皇帝的掌握之中,在這樣一個前提下,范閑做起事來,才會比較有底氣一些,如今驟然發現,長公主與皇子們的實力評估有了一個突飛猛進,讓范閑如何不警惕
葉家會逐漸地倒向二殿下,征北大都督燕小乙如今又多了一個水師
“膠州水師是誰的人”范閑皺眉問道。
鄧子越壓低聲音說道“水師提督乃是正一品武將,自然不用受燕小乙的吩咐,一直以來都沒覺出他有什么傾向,畢竟這人出身秦家,但是和葉重一系的關系也不錯。”
范閑輕輕地握了一下拳頭,搖頭沒有再說什么,看著床上疲憊的青娃,臉上浮出淡淡笑容,說道“你好好養傷,傷好之后就跟著我做事吧。”
他很欣賞這個能夠在海盜島上潛伏,并且最后成功活下來的監察院年輕官員,這樣優秀的人才,應該成為自己的親信。
青娃大吃一驚,渾沒料到自己在九死一生之后,竟會攤上這樣好的運氣,一時間竟愣在了床上,不知道說什么,直到范閑領著啟年小組的人出房之后,監察院四處駐泉州巡查司官員笑呵呵地對他說恭喜,他才醒過神來,知道自己終于出頭了噩夢終于醒了。
范閑有些惱火,今天遇見的都是些不好的消息,看來得趕緊把院報發回京都,讓老跛子精神一些,不要總是呆在陳園里看美女你的接班人遇到問題了,你總得解決不是
“大人,有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