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的一聲,釘的一聲,整個林子,整個天地似乎都在這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三石大師握著咽喉上的箭羽,口中嗬嗬作響,卻已經說不出什么話來,鮮血順著他的手掌往外流著。
四周的箭手也停止了射擊。
那名年輕的箭手皺了皺眉,冷漠無情說道“繼續。”
箭勢再起,一瞬間,三石的身上就被射進了十幾枝羽箭,鮮血染紅了他的全身。
三石緩緩閉眼,在心頭再次嘆了口氣,知道示弱誘敵也是不可行,那名燕小乙的徒弟做起事情來,果然有乃師冷酷無情之風。
他一揮手,大袖疾拂,拂走箭羽數枝,雙目一睜,暴芒大現,暴喝一聲,一直持在手中的木杖被這道精純的真氣震的從外裂開,木片橫飛,露出里面那把刀那把大刀
在蘇州城中,三石曾經一刀斬斷長街,而此時,他這一刀卻只能斬向自己。
斜劃而下,刀鋒入肉無聲,他狠狠地將自己的右小腿砍斷
再也不會被獸夾困住,三石如斷翅的大鳥一般,再次戾橫起飛,如蒼鷹搏兔一般殺入對方陣中,刀光潑雪,令人潑血,一個照面,便砍掉了三個人頭,破開數人胸腹,林間一片血殺
好霸道的刀
當三石出刀的時候,那名冷漠的年輕箭手,已經轉身離開,悄無聲息地上了樹,開始一箭一箭的射出,他知道對方已經到了強弩之末,又自斷一腿,血這般不要錢的流著,對方支持不了太久。
果不其然,刀光在驚艷一瞬之后,依然是逐漸黯淡下來。
在殺死了一地箭手之后,三石大師體內毒發,傷發,血盡,頓長刀長柄于地,悶哼一聲,吐出了最后一口濁氣。
慶廟二祭祀,死。
確認了三石的死亡,箭手們圍了過來,他們都是軍中的精英,今日前來圍殺甚至是無恥地謀殺慶廟的二祭祀,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保持表面的平靜,尤其是先前對方中計之后,還能自斷一腿,殺了自己這么多兄弟,這些人此時回想起來,都不禁心生寒意。
“收拾干凈,你們回營。”那名年輕箭手冷漠說道“丁寒,你負責清理。”
一名軍人低聲行禮應下。
林子里再次回復了平靜,這些軍中善射者,脫去了自己的偽裝,另尋隱秘地換裝回營。
出林之后,那名年輕的箭手已經換成了一身普通的百姓服裝,并沒有隨著大隊回營,而是東拐西轉出了山林,找到了回京的官道,路上搭了一個順風馬車,一路與那名商人說笑著,就這樣入了京都。
入了京都城,這名箭手先是去吃了兩碗青菜粥,又在街邊買了一架紙風車,穿過南城大街,行過僻靜小巷,在一家說書堂的門口看了看,似乎沒有經受住今日話本的誘惑,進樓要了碗茶,一碟瓜子,開始聽書。
聽了一陣,他似有些尿急,去了茅房。
在茅房后出了院墻,確認沒有人跟蹤之后,進入了一座府邸。這座府邸不知是誰家的,他走的如同在自己家里一般輕松自在。
入了書房,他拜倒于書桌之前,對著桌下那雙小巧的腳,稟報道“殿下,已經除了。”
“辛苦了。”慶國長公主殿下李云睿微微一笑,這位美麗的不似凡人的女子,一笑起來,更是平添幾分媚惑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