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兒吧。”
太子笑道“趁著她不在,你是得抓緊玩玩。”
兩個人笑著坐下,略談了談江南風物美人兒,卻是沒有一字一句往不快活的地方扯。其實將事情往幾年前倒溯,太子對范閑倒真是不錯,雖然是聽了辛其物的建議,本著拉攏的心思示好于范閑,但在范閑初入京的時節,這二人相處的倒著實不差。
只是誰也沒有想到后來的事情竟會發展到如此古怪的模樣。
范閑居然也是皇子
而且有歷史遺留問題沒有解決。
于是很自然的,范閑挑了出來,太子成了另一邊的人,雙方都心知肚明,因為那個歷史遺留問題,雙方不可能再攜手,不免彼此心中有些喟嘆,只是這近兩年的時間里,范閑主打的乃是二皇子一派,并沒有對太子的派系進行全方位攻擊,所以表面上二人還可以維持此時其樂融融的感覺。
就算兩個人已經撕破了臉,可在宮中,依然必須要其樂融融。
姚太監在一旁冷漠看著這一幕,心中對于皇族子弟們的城府都好生佩服。
一番溫柔對話結束,范閑起身告辭,湊到太子耳邊小聲說道“殿下,晚上可得來。”
太子笑道“說來你那樓子我還真沒去過”
這位已經日漸邊緣化的正牌太子嘆息道“你也知道,這幾年里本宮修身養性,極少去宮外游玩便說這大名在外的抱月樓吧,先是二哥,后來是你,都有辦法,我可沒什么輒。”
范閑不清楚這話里有沒有什么隱意,卻也懶得去猜,呵呵笑了兩聲,恭謹行了一禮便退出東宮。
在宮外,并不意外地看見一位熟人。
那個滿臉青春痘的太監,如今的東宮太監首領洪竹。
洪竹趕緊側到一邊向他請安。
范閑表情很冷漠,嗯了一聲,便往前行去,但心里卻有些古怪的感覺,看洪竹的神情,似乎有話想給自己說,這小太監的眉眼間有些恐懼,卻不知道他在恐懼什么。
只是在宮里,范閑不會理會洪竹,還是要扮著瞧不起對方的模樣,這枚埋在宮里的棋子兒,不能隨便輕易地用起來。
接下來又去了淑貴妃與寧才人宮里,給二皇子的生母淑貴妃帶了一個書單,都是在江南天一閣里影出來的古本藏書,淑貴妃明顯有些意外,沒想到范閑與自己兒子斗的要死要活,卻還如此小意地伺侯著自己,有些感動之意。
而在寧才人宮中,范閑卻是被好生訓了一通。
這位出生東夷城的豪爽婦人,還是在知道范閑身世后第一次見著他,看著范閑的眉眼神情,寧才人難以自抑地想起了當年救了自己以及腹中孩兒的那位葉家小姐便憤怒于范閑不將自己的生命當回事,訓的范閑連連點頭。
又說了些當年的故事,寧才人的眼神柔軟溫和起來,像看著自己兒子一樣看著范閑,輕輕揉揉他的腦袋,囑咐他以后得閑要帶著晨郡主時常進宮來看自己。
范閑一一應下,出宮之時,偶一回頭,卻發現寧才人似乎正在揩拭眼角的濕潤,心頭也不禁濕潤起來,說不出的悲哀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