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華哈哈一笑,不再說什么。從很久以前,他就清楚,這個女人不是自己能碰的,當初太后有那個意思后,他第一時間就進宮婉拒,只是沒有起到什么作用,太后對于自家后輩的疼愛總是那般的不講道理。
太后不講道理,范閑不講道理,衛華可沒有那個膽量這事兒太得罪范閑了,再說娶個九品上的絕世高手回家,夫綱何以振再說這海棠姑娘雖然蘭質慧心,可長的實在很一般
然而去年衛華的妹妹隨狼桃遠赴江南,路過梧州時,與范閑起了爭執,衛華知道范閑那種小氣性子,一定在記仇,迫不得已修書說了多少好話,才讓范閑消了氣。
思緒飄蕩在這幾年的歲月里,衛華忍不住失態的長吁短嘆了起來,范閑啊范閑,你小子也太不給我面子了,什么事兒都把自己壓了一頭,本是同行者,相煎何太急自己這個錦衣衛指揮使,怎么就沒有監察院提司過的順心呢
自從海棠與范若若進入抱月樓以來,廳內的宴席便變得安靜了許多。衛氏家族那些老辣的長輩擺足了長輩的模樣,與二位姑娘家各自攀談著,心里卻在想,本是想在此次的談判中,替陛下多吃些好處,這二位一到尤其是海棠姑娘,她的胳膊肘子究竟是往哪邊生的呢于是對于范思轍的進攻便緩了下來。
范思轍面容平靜,微笑說著話,于閑談中,便將來年的利潤分成和交接細則說了個清清楚楚,今日讓海棠與姐姐來此,便是為了給自己加個籌碼,至少要亂一亂北齊人的心。
名義上是他與衛家的談判,實際上范閑與北齊皇帝的勾當,席間眾人雖不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但主導衛家的長寧侯父子卻是清楚的。
酒過三巡,議事畢,雙方盡歡而散,只是衛華的臉色并不怎么歡愉,很明顯,在這新一輪的分贓協議中,依然被范思轍奪了大頭。
夜色漸深,海棠拿著那塊溫潤的玉獅兒,用一種似笑非笑的眼神望了范思轍兩眼,便自離去,將這抱月樓留給了他們姐弟二人。
“我不喜歡海棠。”在抱月樓上京分號的一間房間內,范思轍皺著眉頭說道。
“你現在變得越來越老氣沉沉了。”范若若習慣性地用手拍拍弟弟的腦袋,微笑說道“師姐有什么不好你不是還記恨拿你當驢使的事情吧”
范思轍搖搖頭,說道“那是哥哥的意思,是讓我吃苦,我明白。”
范若若有些驚訝地看著弟弟,偏著腦袋,說道“真的越來越老氣了,真不像個孩子”
范思轍自嘲一笑,說道“在這么個地方,一個信得過的人都沒有,想不小心些也沒辦法對了姐,你說老氣”他的精神忽然振奮了起來,問道“是不是說,我越來越像哥”
范思轍興奮地問著,因為在他的心目中,長兄范閑乃是人生偶像,如果能和兄長的形象靠的越近,他自然越是得意。
范若若掩唇而笑,說道“是越來越像父親才是,父親當年那么打你,看來果然有些效用。”
她頓了頓又說道“你先前說不喜歡海棠師姐,到底為什么”
范思轍靜靜看著姐姐的眼睛,半晌沒有說話。
范若若也平靜地看著他。
“姐姐,你應該明白的。”范思轍認真說道“我們已經有嫂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