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說的自然是慶國內部那些軍方的大老們,如果這些人集體站到皇帝的對立面,會是什么樣的狀況
皇帝沒有接范閑的話,只是靜靜說道“朕此次親駕東山,不止你疑惑,便是那兩位大學士也極力反對,可朕依然要來其一,自然是因為朕在宮中呆的久了,朕想出來走走,看看當年經過的地方。其二,承乾傷了朕心,朕要廢他,便要光明正大地廢,不能予人半點口舌。”
范閑想了起來,身旁的這位陛下,大概算的上是有史以來最勤勉也最古怪的皇帝,自登基以后,尤其是在大的戰事結束之后,陛下便再也沒有出過京都,沒有進行那些盛世之君例行的全國旅游活動。
甚至陛下連皇宮都很少出,范閑只知道在太平別院外看見的那一次。
皇帝忽然頓了頓,微笑說道“第三個原因很簡單,朕便是刻意要給云睿一次機會,看看那個君山會是不是真的能把朕這個君王給刪除了。”
范閑搖頭說道“還是臣說過的那些話,何需行險何需來此陛下乃天下之主,一道旨意下去,君山會那些殘存立馬土崩瓦碎,根本不值一提。”
“是嗎可葉流云呢”皇帝微微一笑,眉頭漸漸舒展。
范閑語塞,此時才終于明白陛下究竟自信到什么程度,原來他以自身為餌,所謀不是旁人,正是那位君山會的供奉葉流云
慶國大宗師葉流云這位飄然海外的瀟灑強者,在野,皇帝陛下在朝,二人互相制衡,妥協,才造就了葉家與皇室之間亦忠亦疏的關系。如果皇帝能夠將葉流云斬于劍下,那慶國的內部再也沒有一絲毫的力量能夠動搖他統治的基礎。
換句話說,葉流云一直是皇帝心頭的一顆毒瘤,而今日來大東山,則是借大東山之神妙,割瘤來了
可是范閑還是覺得無比荒謬,就算您有逾百虎衛,有洪公公這個神秘的老怪物,可是長公主若動,肯定有無數力量配合葉流云,葉流云即便刺駕不成,以大宗師超凡脫俗的境界,你又怎么留下他
他曾經在杭州城里親身經歷過葉流云半劍傾人樓,所以知道葉流云的實力恐怖到了什么程度除非用慶國鐵騎連營,再加上弩箭不斷齊射,或許有可能將葉流云狙殺于原野之上,可是此時皇帝身在孤峰之中,葉流云飄然而至,飄然再去,根本不會給虎衛合圍的機會。
至于山腳下的禁軍,礙于地勢,也無法結成騎兵沖鋒陣勢。
“怎樣能夠殺死一位大宗師”
這是范閑思考了整整一年的東西,他得出了很多結論,其中最保險的當然是隔著五百米,拿著自己當寶貝兒子一樣私藏的重狙,狙了丫的可這種局面不好營造,大宗師們神龍見首不見尾,氣機感應太過強大,不大可能站在那里給自己太多瞄準的時間。
怎樣殺死一位大宗師范閑最后才想到最可靠的方法,那就是用兩位大宗師,去殺一位大宗師。
這是很無聊的念頭,很廢的思維,兩個小孩兒肯定能打贏一個小孩兒,兩塊石頭當然比一個石頭重,問題在于大宗師這種生物不是量產的產品,而是不世出的天才。
誰能找到兩位大宗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