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行蹤的曝露,范閑的心里不是沒有懷疑過什么,只是一路兇險忙急,根本來不及考慮這些。
外面的人聲更近了,還有馬聲,范閑回頭望了巷子里的死角一眼,左手摳住墻皮,真氣一運,摳下幾塊碎石,向著死角處的墻壁彈了過去。
啪啪輕響,死角處的墻壁上多了幾個不顯眼的印跡,似乎有人從那里爬了過去。
范閑手指一屈,整個人像只大鳥一樣飄了起來,向著院墻側后方翻了過去。
他已經查探清楚,這方院墻后面乃是一處不錯的府邸,看擺設模樣應該是官宦家庭。他決定賭一把,看能不能找著可以信任的熟人,即便找不著,也要試著躲上一躲。
翻過院墻,行過假山流水,上了二樓,進入一間充滿書卷氣息的房間。院外兵馬之聲愈來愈響,范閑不及思考,轉過書架,一把黑色匕首,架在了一個人的脖子上。
他的運氣自然沒有那么好,不可能于京都茫茫人海之中,找到可以信任的官場熟人。不過他的運氣也沒有那么差。他本以為這是間書房,里面的人自然是這家主人,但沒有想到,黑色匕首下竟是一位楚楚可憐的姑娘
這里不是書房,是閨房。未完待續,如欲知后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閱讀
“殺”
小巷的四面八方響起一陣喊殺之聲,無數的人向著巷中站著的范閑涌了過去。人潮涌了過去,卻像是大河遇上了堅不可催的磐石,水花四散,嗤嗤嗤嗤數聲利刃破肉的響聲刺入人們的耳膜,然后沖在最前頭那四個人很就像是四根木頭一樣倒了下來。
他們捂著咽喉倒了下來,手里的鮮血不停向外冒著。
范閑的手中已經多了一柄細長的黑色匕首,匕首無光的鋒刃上有幾滴發暗的鮮血。
廖廖數人的死亡,根本不可能震退所有人的沖擊。官兵們的沖擊甚至連一絲停頓都沒有,便再次淹沒了范閑。
黑色的光再次閃起,而這一次范閑很陰毒地選擇了往下方著手,不再試圖一刀斃命,不再試圖劃破那些官兵們的咽喉,而是奇快無快、極其陰快地在離四周人大腿和小腹上劃了幾刀。
幾人身上同時多出了幾條鮮血淋漓的口子,翻開來的血肉噴出鮮紅的血水,而血水在片刻之后馬上變成發黑的物事,淡淡腥臭傳了出來。
巷子里響起了數聲格外凄厲的慘叫,受傷的這幾人一時不得便死,卻被范閑黑色匕首上附著的毒藥整治的無比痛苦。此起彼伏的慘叫,終于將圍緝范閑的官兵變得清醒了一些,讓這些手持長槍利刃的人們想起來了傳說中小范大人的厲害與狠毒。
人潮在此時頓了一頓。
趁著這個機會,范閑像一只游魂一般反向巷后的人群殺了過去,如影子,如風,貼著人們的身體行過,偶爾伸出惡魔般的手掌,在那些人的耳垂,手指,腋下,諸薄弱處輕輕拂過。
每拂過,必留下慘叫與倒地不起的傷者。
在這一瞬間,范閑選擇了小手段,這最能節約體力,不耗真氣的作戰方式。人潮洶涌,如此而行,正是最合適的手法,他的每一次出手,不再意圖讓身旁的官兵倒下,而是令他們痛呼起來,跳起來,成為一根根跳躍的林木,掩飾著他這個狡猾的野獸,在暮色之中,向著包圍圈的后方遁去。
不遠處主持圍緝的一名將軍,看著那處的騷動,眼中閃過一抹寒意與懼色。
他從來沒有想像過,這個世界上有人能夠將自己變成一條游魂,可以在眾目睽睽之下,穿行于追殺自己的人群里,留下微腥的血水,帶走鮮活的生命,人卻顯得如此輕松隨意如穿萬片花叢,而片葉不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