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腳下,一個騎兵出現在了廣場邊緣的街口,此時的禁軍早已全軍收攏入宮,宮門之外的廣場上空無一人,所以這名騎兵的出現,顯得那樣的突兀,空曠的天地間,仿似突然間出現了一個不和諧的黑點。
得得馬蹄聲中,這名騎兵未作任何停歇,直接從廣場邊緣,直接沖到了廣場正中間,來到了皇城之前。
在這名騎兵的后方,緊接著出現了第二名騎兵,第三名騎兵,第十名,第一百名,第一千名黑壓壓的秦葉二家大軍,其中的八路在掃蕩干凈沿路的些許抵抗之后,終于用一種烏云壓城之勢,來到了皇城的前方。
密密麻麻的叛軍沉默而冷峻地將整座皇宮包圍了起來,這種默然無語中透著的殺氣,這種沉穩至極的氣勢,讓皇城之上的禁軍官兵們無來由地心頭一顫。
范閑和大皇子終于沒有聊天來掩飾內心的緊張,沉默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片刻之后,一方在晨風之中獵獵作響的旗幟,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之中,這面旗幟從廣場轉角處的長街上行了過來,露在上面斗大的一個秦字。
又一面騎從皇城下另一方疾駛而至,手中持一大旗,上書葉字。
最后出現的是一方明黃大旗,上面空無一字,只是用金線繡著一個騰于云霧之中的龍,金爪抓碎祥云,踏空而至。
“連龍旗都正大光明地打了出來。”范閑沉默許久之后終于開口,秦葉二家軍勢太盛,他雖是九品高手,心性無比堅毅,然而面對著密密麻麻的軍隊,仍然忍不住感到頭皮有些發麻。
“你怕了”大皇子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什么東西多了,都會顯得很恐怖,螞蟻如此,老鼠如此,蟑螂如此,更何況是人”范閑召來一名下屬,說了幾句什么。
三面大旗緩緩而行,就在廣場周邊叛軍熾熱的眼神中,在皇城禁軍警戒微懼的眼神中,來到了皇宮正前方,來到了第一騎進入廣場的騎士身后,迎風招展。
“你一直堅不突圍,我總以為你還留有什么底牌。”大皇子雙眼微瞇看著皇宮前方的那幾騎,幾面旗,緩緩說道。
“我的底牌早沒了。”范閑面不改色說道“但我總以為,那些老家伙總不至于見死不救,總以為叛軍既然已經入了城,他們應該跳出來扮超級塞亞人,可惜好像我猜錯了什么。”
“什么是塞亞人”大皇子翹了翹唇角,說道“我也很納悶,陳院長難道真的中了毒”
范閑看著皇宮前的如山軍勢,忽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拍皇城青磚,說道“便是我們兩個,又如何”
大皇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說道“我可不想和你一起死。”
風雨欲來滿樓愁,皇城角樓里愁人兩個,卻在說著笑話,四周的禁軍統領士兵偷偷看著這一幕,聽著小公爺與大帥爽朗的笑聲,不知為何,也感覺皇宮前的叛軍們并沒有想像的那般可怕。
大皇子看著皇宮前那孤伶伶的三面旗和最前方那個騎士,微笑說道“他們是用在氣勢壓迫我們,意圖讓禁軍心怯我的部屬,哪里會這么膽小。”
“我們把手上全部的牌都砸進正陽門,為的是什么”范閑瞇眼看著皇宮之前站著的那四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