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閑輕輕捉著她的下巴,觸手處一片膩滑,思緒在這一刻間竟飄到了當年北上的馬車中,心頭微蕩,嘴里輕聲說道“要不要我們替你家人妖皇帝縫一頂綠帽子”
司理理驚恐稍去,卻是抿著嘴唇兒笑了起來,她當年本就是京都第一美人兒,如今成了北齊貴妃,深受齊帝寵愛,受了無盡貴氣薰染,更是明妍不可方物,這一笑,笑的眼波流轉如水,好不誘人。
范閑也笑了笑,和這樣一位知根識底的女子打交道,果然很方便。他微笑著舉手相請,司理理苦澀一笑,將手放在他的大手之中,走入了帷帳之后。
司理理太熟悉他的行事風格,知道他在這種情況下,不可能要胡天胡地,只是要借自己的房間,等一個他一直想等的人。但不知道為什么,當手放入范閑溫暖的手中,這女子的心里竟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似乎得償了數年的宿愿,無比滿足。在這一剎那,她竟是根本沒有想到,呆會兒那人回來之后,會不會遇到什么危險。
時間很長,或許很短,屋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位極為年輕的男子在很多人的拱衛之中,進入了這間房間。這名男子眉如雙劍不知鋒指何向,眸若大海不知深淺幾何,身著一件素服,腰間系著根明黃緞帶,龍行虎步,一股氣勢天然而生。
“陛下,理理姑娘不在,或許去園里玩耍了。”一名裝成仆人的太監尖聲稟道。
那名年輕男子心頭或許有什么煩惱事,輕輕嗯了一聲,便坐到了椅上,習慣地將兩只腳蹺了起來,早有太監將他的靴子脫掉。
范閑在帷帳之后靜靜窺視著這一幕,唇角微翹,微嘲想著,已經幾年過去,這位小皇帝果然還是習慣大開雙腿坐著,腳還是這么臭且蠻大,哪里有半點兒女人模樣真真欠打。未完待續,如欲知后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閱讀
一輪清白的明月照耀在由無窮建筑怪影層疊而成的東夷城內,光芒并不如何耀眼,再配上城外良港處拂過來的微咸海風,讓空氣中彌漫起一股魅惑的味道,就像是風干的鹽梅被誰扔進了一杯清亮的五糧液中,泛著淡青的顏色,將辛辣的殺意陰險地藏在清香里。
一處二層民宅的后門悄無聲息地打開,兩個疊在一起的人影像陣風似穿了進去,緊接著門后的人馬上將門關閉,同時民宅之外傳來幾聲表示安全、無人蹤蹤的暗號。
這是南慶監察院四處駐東夷城內一處隱秘的據點,負責這個據點的書畫店老板,今天晚上一直等在這里,沒有想到最后竟然等來了一位傷者。他開門之后,便緊張地握緊了手里的匕首,一絲不動地坐在了后門背后,小心地留意著據點四周的動靜,務求保證,一旦事有不諧,他能夠在第一時間內報警。
灑在庭院內的月光忽然暗了暗,書畫店老板緊張地抬眼望去,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也沒有注意到一抹影子順著民宅二樓木門的縫隙飄了進去。
屋內,范閑將王十三郎放到了床上,盯著他滿臉的青白之色仔細觀察了半晌,然后撬開他的嘴唇,看了看舌苔,又側耳聽了聽脈象和肺音,眉頭緩緩地皺了起來。
能夠讓強悍的十三郎真氣盡散,渾身癱軟無力,這種毒一定是非常恐怖的事物。時間太短,范閑仍然無法完全精準地判斷出,劍廬首徒云之瀾究竟給王十三郎下的什么藥,但對于這種藥物的大體成分和作用類型,有了一個大概的認識。
他想了片刻后,從懷中取出從不離身的小袋,自其中擇了一顆微褐色的藥刃,用兩根手指啪的一聲捏碎,塞進了王十三郎的雙唇中,自桌上取來半壺涼水,生生灌了進去。
涼水打濕了王十三郎的衣服前襟,然而這位殺了西胡左賢王,還能從王帳里殺將出來的壯勇強者卻沒有絲毫反應,因為他此時已經昏迷了過去。
范閑的眼眸里閃過一絲寒意,抿了抿發干的嘴唇,單掌在王十三郎胸前一摁一拂,手法如水波一般下撫,真氣微送,助王十三郎吞水入藥。
做完這一切,范閑才稍稍放下心來,沉默地坐在王十三郎旁邊,等著藥力開始發揮作用。他看了一眼房門旁邊的那抹影子,沉默無語,似乎在思考另一個十分重要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