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把他拿了,誰來替他”范閑正色說道“我今日來,不為私情,不為斗氣,只是想問一句,莫非大學士又想看著京都府后三年再換五個府尹,最后鬧得再也沒有人敢來當,甚至玩出吞炭生病的招數”
胡大學士嘆息了一聲,為難說道“我也是不愿孫大人去職,只是一直沒有想明白,為什么宮里會有這個風聲傳出來。”
他盯著范閑的眼睛,輕聲問道“是不是你和那位又吵架了”
這個天下敢和皇帝陛下吵架的人,也只有范閑一個人。范閑自嘲的笑了笑,說道“和吵架無關,其實您也應該瞧的清楚,陛下是借此事替賀宗緯立威,莫說孫敬修如今是我的人,便說他是個白癡,我也要保了他。”
“先前還說不論私情,這時候又成了你的人。”胡大學士苦笑著搖搖頭,說道“你想我做什么我如果出面,陛下肯定能猜到是受你所托賀大人也是頗有良才之人,你何苦與他置這個氣。”
范閑沉默許久之后,輕聲說道“這個氣必須是要置的,這世道,不是東風壓倒西風,便是西風壓倒東風,我不會給賀宗緯一絲希望,一絲可能,一絲僥倖,一次成功的歷史。”
“為什么”胡大學士見他說的嚴肅,心頭微驚,狐疑問道。
范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因為涉及到他要在皇帝的壓迫下,盡量拖著時間保住手頭的權力,做一次宣告。他緩緩站起身來,說道“我今天晚上要去宮里吵架,逼陛下不發出明旨。如此一來,京都府的問題,便是門下中書的壓力,我需要大學士幫我從中抗一下。”
胡大學士沒有接話,似乎在等著他接下來的解釋。
范閑微笑說道“孫敬修是個不錯的官員,不應該就這樣消失在無聊的權力斗爭之中,原因其實就是這樣簡單。”
不等胡大學士開口,他幽幽開口說道“這太學是個不錯的地方,青春逼人,這些學生們將來都是要入朝為官的,我們身為先生,不止要教他們什么,也要用朝中的真實情況幫他們樹立一些信心。”
“一個官員,只要肯做事,就能平安無事。”范閑盯著胡大學士的眼睛,“如果孫敬修就這樣垮了,你拿什么去教這些學生大學士書中所言準則,又還有個什么作用。”
被范閑逼到了角落里,胡大學士沉默許久,知道這位小公爺是個說得出做的到的人,如果自己不答應,說不定他真會利用自己在太學里的威望,去煽動學生們做出什么事來,不由嘆息說道“得,只要陛下不發明旨,我就來保一保孫大人。”
聽到這句話,范閑終于開心地笑了起來,拱了拱手,不再多說什么,便欲告辭而去。
胡大學士拾起桌上的水晶眼鏡,笑著說道“就算是還你這個眼鏡的情份不過,你不覺得我還的情大了一些”
范閑心情極好,說道“大不了讓內庫再做幾副,給你家大小公子們一人預務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