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過多久,那處房間里的火勢便被撲熄,然而里面的卷宗書冊則早已經被燒的干干凈凈,沒有留下任何一絲殘留。
皇帝的目光望著東南角的殿宇,過了一陣便見黑煙起,然后黑煙散于雪花之中,消失無蹤,他的眼眸終于漸漸變得寒冷起來,凝重起來。
“內庫工藝流程抄錄的存放地,便是宮里也沒有幾人知道。”皇帝的目光沒有落到范閑臉上,只是冷漠說著“你能找到,并且能夠一把火給燒了,實在是令朕很有些吃驚。”
范閑站在一旁,說道“內庫工藝流程天下攏共只有兩份,一份在閩北,一份在宮內,既然宮內這份我能燒了,閩北那份我也能燒不論蘇文茂死或沒死,相信陛下應該了解,我在江南,我在內庫,有做到這一切的實力。”
說完這句話,范閑看著陛下古井無波的面容,在心里嘆了一口氣。內庫乃是慶國的根基,然而驟聞根基被傷,皇帝陛下竟是平靜如常,這等氣度境界,著實已然超凡入圣,又豈是自己這個凡人所能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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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之人吐荒唐之言,行荒唐之事。慶歷十一年正月初七這天,范閑指使下屬當街陰殺大臣,于皇城腳下明殺門下中書大學士,真真是做了件慶國朝廷百年未遇的荒唐事,然而此刻卻是侃侃而談,大言奉旨行事,清君之側,像以為這套說辭,真的能夠解釋自己今天的所作所為,真可謂是荒唐到了極點。
然而即便如此荒唐,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皇帝陛下的唇角只是泛起了幾絲頗堪捉摸的譏誚笑容,并未動怒,問道“朕何時給過你旨意”
“上體君心,乃是我等臣屬應做之事。”范閑平靜回應著。
今日趁著年節剛過,京都各處看防松懈的機會,趁著宮里低估了他對監察院舊屬的影響力和召喚能力,才能夠如此狂飆突進般,殺盡了京都里賀派官員的核心人員。
能夠達成這個戰略目標,最主要的原因便是范閑動手動的太突然,甚至可以說突兀,突兀到不論是宮里還是朝堂上,根本沒有人有絲毫預判。
于無聲中響驚雷,震的天下所有人都恐懼地捂住雙耳,便是范閑的想法,他必須要考慮事敗之后的出路,他要搶先一步殺盡那些像獵犬一樣死盯著自己這方不放的官員
殺的夠徹底,日后若真的敗了,自己想保護的那些官員部屬,或許日子會好過許多。
驚雷響起,然而卻沒有一直響下去的可能,只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朝廷馬上便會反應過來,慶國強大的國家機器一旦全力運轉,強悍的軍方勢力插入京都,范系的力量只可能會被如摧枯拉朽一般滅亡,尤其是在京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