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是。”費介的目光投向遠方隱約可見的城墻,皺眉說道:“你父親在京都的家產很大,將來要與你爭家產的人很多,所以你必須變得更強,學習更多。”
范閑沒有說話,心里卻在盤算著,一向聽說自己的父親司南伯爵很受皇帝陛下信任,所以沒有外派地方,而是留在京都里面。
前年京都里政治動蕩,不知道有多少王公貴族都在那場政變里死去,最后皇帝陛下牢牢地控制住了局勢,血洗了無數王族貴族之家,而自己的父親雖然也是位貴族,卻很奇妙地依然保持著陛下對他的信任,這官反而是越做越大了。
但范閑還是不能夠理解,是什么樣的家產,居然會害死自己,會讓自己的父親請來京都最可怕的監察院中人,來充當自己的老師。
“我明白,將來肯定有人會想殺我,所以老師教我用毒,其實是怕我被人毒死。”
“不錯,殺人的方法有很多種,但是最方便,也是最不容易引人注目的,就是用毒。”費介將手放在他的頭頂輕輕摸了兩下,“我的任務就是在這一年之內教會你這些方面的知識,保證將來沒有人能夠在飯菜里下毒,毒死你。”
“為什么是現在前些年難道就不怕人毒死我。”有些問題必須問清楚,所以范閑顧不得害怕讓對方察覺到自己超越年齡的成熟,繼續追問著。
費介微笑著,笑容里卻有些說不出來的yin險味道:“因為上個月,司南伯爵的姨太太剛好生下了一個兒子,也就是說伯爵府的產業,你已經多出了一個競爭對手,而那位姨太太,剛好和監察院里的某些人有些關聯。你父親擔心你這邊出事,又不方便長期派人保護你,因為那樣反而容易讓你過早地浮現出水面,所以才安排我來教你。”
范閑注意到費介用了兩個稱呼,司南伯爵和父親。
“我是私生子。”范閑甜甜地笑著,“按本國法律應該是沒有資格繼承父親的爵位的,姨太太應該不會太擔心我呀。”
“這世界上,什么事情能說的準呢”費介隨口答道,“雖然五大人一直在暗中保護你,但他畢竟不可能當你的保姆,飯菜里的毒藥毒不死他,卻能很輕易地殺死你。而你不知道,如果你死了,有多少人會陪著你一起送命。”
范閑越來的疑惑了,心想自己那個從來沒有見過面的父親,究竟在暗中有著怎樣的權勢,明顯比一個伯爵所能擁有的權力和能力要大太多。
晨光微熹,費介牽著他的小手往澹州城走去,一高一矮的兩個影子落在地上拉成長長的兩截,費介看了他還有些蒼白的小臉一眼:“其實死人是最不可怕的。”
“是。”
“以后不要用那種真氣來控制自己情緒了,人的情緒不能得到正確地渲泄,就算你體內的霸道真氣真的練到頂峰,也只會成為一個只會殺人的怪物。”
“是。”范閑很聽話地散去了體內的真氣,不再強行控制自己對于死尸的畏懼和惡心。
就在這個時候,費介忽然說道:“你的衣袖里還有一截爛了的腸子,難道準備回家紅燒”
“啊”安靜的郊野小道上傳來小孩子的一聲驚叫和某個不良老師的yin險笑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