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回吧,身上還有傷呢。”林婉兒將臉埋在被窩里,不敢看他。
范閑目光自然下滑,看著自己委屈說道:“那我明天再來看你。”
林婉兒將被窩拉下來一點點,露出那張可憐兮兮的臉蛋兒,求饒道:“你明天不是還有正事兒嗎”
“啊,對了,后天書局開張。”范閑記了起來,監察院的人手還沒回京,這京里總查不出什么動靜,既然如此,便順手將該做的事情做了,正是磨刀不誤砍人功,這算得上是他的一點優秀品質
他不忍再欺負這丫頭,只好推開窗準備離去。月光透了進來,照在床上,也照在了旁邊依舊熟睡的丫環身上,范閑忍不住偷笑了起來,不知道這個丫環天天睡的這么好,不知道過幾ri后會不會變得胖許多。
后一ri書局開業,東川路上人頭躦動,連周遭的太學都出現了難得一見的逃學風cháo,街畔樓中張燈結彩,一個方方正正的門臉全數用上好木材裹著,烏黑之中透著清亮,真是極有書香味的裝飾,只是無奈何,今兒來的人太多,竟是汗臭味替了書香味。
來的人倒有大半是來瞧范閑的,大家都很好奇入京不過一個多月的范府私生子,怎么就能混的如此風生水起,更加好奇一個能文能武的貴族公子哥兒,怎么想到來開書局了,這世上賺錢的買賣挺多,賣書,怎看也不是個好出路。
自從刺殺的事件之后,范閑對生活的看法有了許多的改變,所以這家書局也沒有隱藏在幕后,而是很光明正大地站了出來,承認了自己及兄弟,就是這家書局的東主。他還給書局起了個名字,叫做“澹泊書局”,又請世子爺回家讓那位靖王爺親筆寫了,這才做了個橫匾掛在了門口。
身旁的人多在懷疑,這書局的名字是什么意思,范閑解釋道,這是澹泊以明志,其實“不煩不憂,澹泊不失”的意思,又拋出諸葛的那句“非澹泊無以明志,非寧靜無以致遠”將眾人小震了一震,世子最初聽見這解釋,也是虎軀一震,以為范家小子是借此向朝野上下眾人表白,表白自己不想插手任何事情,以示弱來換取安全。
其實只有范若若最了解自己的兄長,知道澹泊的意思,就是說曾經漂泊在澹州。
眼看著四周的人越來越多,范閑的額頭上開始滴汗,對旁邊的葉掌柜嘀咕道:“前兒說的廣告,效果未免也太好了些,怎么今剛開張就涌了這么多人來。”
葉掌柜對廣告這兩個字卻不陌生,呵呵笑道:“聽說東家手里拿著那位曹先生的書稿,六十八回之后,只有咱們獨家付印,僅憑這石頭記的名聲,便足夠吸引這么多人。”他頓了一頓,呵呵笑道:“當然,大家主要是來看您,看看一位能夠殺死八品高手的少年詩家,是個什么模樣。”
范閑一怔,咕噥道:“咱家身長不是八尺,身寬也不是八尺,有什么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