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有權,萬事無憂。”范閑誠懇應道:“孩兒想做一個連天子家都無法斷我生死的權臣,因為我擁有保護自己的能力,卻沒有保護旁人的能力,所以孩兒需要權力。”
范建看著自己的兒子,眼光里透出一絲擔憂。范閑無奈一笑,之所以他會選擇這條異常艱險且無趣的道路走,自然是因為內心深處那抹極濃重的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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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之后,范建的眼中透出一絲寒光道:“以后不要這樣胡鬧了,陳萍萍能保得住你一時,不能保你一世,所以我警告你,和監察院方面不要走的太近。”
范閑低頭受教:“孩兒知道,所以需要父親不時提點。”他知道父親向來很忌憚自己接手監察院的事情,只是范閑自己卻不肯放棄。
范建緩緩閉上雙眼,說道:“今次之事,你處理的非常差。就算郭保坤殿上發話,讓你猜到郭家其實是長公主的人,但你也不該親自出手,如果事先你對我說了,憑我與宰相的力量,可以天衣無縫地借科場弊案,將他除掉,而不置于落到目前進退兩難的境地。”
范閑知道父親說的話是對的,自己冒險與監察院聯手處理郭尚書,只會造成一種開放性的結尾,誰也不知道后面會發生什么,主動權在院里。他想了想后說道:“其實,這一次孩兒只是想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這或許只是很多人不屑一顧的廉價的正義感,但范閑仍然保留了一點點,他目前只是擔心陳萍萍的后手究竟是如何安排的。
似乎猜到兒子在想什么,范建睜開雙眼,目光里有一絲安慰,有一絲憂愁,“你可以放棄幻想了,陳萍萍一定會讓所有人知道,此次揭弊案,是范家長公子一手做出的好事業。”
范閑苦笑,知道父親說的是對的,陳萍萍才不怕什么東宮太子,只要能讓自己樹立名聲,只要能讓自己距離掌握監察院更近一些,他什么動作都敢做。
離開兒子的書房前,司南伯范建淡淡說道:“以后做事要成熟一些,像權臣這種幼稚的宣言,你自己擱在心里無聊就好了,沒必要對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