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閑一時無語。
司理理忽然眸子里清光一轉,將手一招,像喚寵物一般,嫵媚笑道:“大人湊近些,此事不可傳入旁人耳中。”
范閑苦笑,知道這女子是要出出這些天自己被冷落的怨氣,他微笑著湊耳過去,還未聞著聲音,便感覺到一股微熱的氣息,噴打在自己的耳垂之上。他心頭一熱,聞著鼻中傳來的陣陣淡幽體香,卻馬上被接下來的內容震駭住了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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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之后,這對年輕的男女分開,司理理似笑非笑地望著范閑,輕聲說道:“我冒著奇險,將這協議告訴了范大人,敢請教大人,您能幫助我完成這個協議嗎?”
范閑的眉頭皺成了山川,還未從震驚中擺脫出來,搖頭道:“我不相信,陳萍萍是何許人,就算他有這個想法,也不會告訴你。”
司理理微嘲說道:“連你都不信,他自然不怕我到處說去,反正天底下也沒有人會相信那個老跛子的心里,竟然存著那等想法。”
范閑稍一琢磨,便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微笑說道:“原來是這樣。”他看著司理理,忽然說道:“早年京中一直有傳言,說司姑娘是開國之初某位皇族的遺孫,本來京都百姓只是以為這是姑娘自高身價的一種手段,如今看來……倒像是真的了。”
司理理緩緩閉上眼睛,許久之后才輕聲說道:“我的真名叫李離思。”
范閑笑著看著她光滑的下頜,忍不住輕輕摩娑了下自己的手指,嘆息了一聲說道:“難怪北齊皇帝不會在意你的身份,難怪你會甘心被陳萍萍利用,只是我要勸你一聲,你是位姑娘家,和那些陰森的老毒蛇比起來太嫩,小心一些吧,如果能在北齊皇宮里安定下來,先把與陳萍萍的計劃放開,不要理他。”
司理理看著他的雙眼,略覺詫異,稍感溫暖,甜甜一笑說道:“多謝大人關心,只是我已經將協議的內容說了出來,不知大人何時替我解毒。”
范閑微笑說道:“從明日開始,我需要準備一些材料,另外就是……此次使團事畢,我會想辦法從院里接手……姑娘那位弟弟,準確來說,應該是那位世子的安全問題,請姑娘放心,在我的手下,不會再次出現世子從北齊偷偷溜到慶國的事情。”
司理理默然不語,在狹小的車廂里站起身來,很困難地對范閑福了一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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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一輛馬車之中,肖恩的滿頭白發像鋼刺一樣束的緊緊的,老人沉默地坐在椅上,雙手搭成了一種很奇怪的姿式,像是一朵蓮花將要盛開一般,左手尾指微翹,貼著微臭馬桶的邊緣。
肖恩體內宏厚的真氣緩緩運轉起來,一股淡淡的腥味遮蓋住了車廂里的異味,一滴濃稠黑粘的液體,從他漸漸修復完好的經絡里逼了出來,沿著尾指甲前端,緩緩流入馬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