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了二十年,身體肌能還能恢復的這么快,我也在懷疑,這老家伙究竟是不是人。”范閑微笑著轉身,走到王啟年的身邊,打開馬桶的蓋子,微微皺眉,說道:“真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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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手真臭。”
信陽城那座華麗的離宮里,白色的帷紗在輕柔的春風里擺動著。初春的天氣,這離宮里竟是一片清冷,宮中種的盡是寒梅,與京都皇宮里的廣信宮極為相似。白紗之后,半倚在矮榻上那位柔美怯弱的女子一笑嫣然,看著對面正在落子的親信。
這位親信姓黃名毅,名字普通,卻是極有計謀的一人,聽著長公主的話,他沉穩一笑說道:“在長公主面前,就算是世間國手,也只能下出臭棋來。”
“不見得。”長公主李云睿的眼前浮現出那張清秀的面容來,無來由地笑了起來,“那孩子是個聰明人,不要以為他之所以如此之順,全是因為范建與皇帝哥哥親近的緣由,本宮就始終不明白,這陳萍萍怎么就會這么喜歡我的好女婿?”
黃毅搖搖頭,伸手在自己的長腿上輕輕一拍說道:“無從解釋,如果強要解釋,只能猜忖,大概是陛下喜歡范閑。”
“皇帝哥哥喜歡晨兒那丫頭,愛屋及烏倒是有可能,而且范閑這孩子文能文得,武能武得,也算是給皇帝哥哥掙臉。”長公主柔弱笑著,輕聲說道:“只可惜他自作聰明,終究還是下了一步臭棋,使團后隊繞著那些小諸侯國走,表面上看著似乎安全許多,但實際上,茫茫草原,滄滄大湖,豈不正是逃脫的好去處。”
“據回報,黑騎在那里。”
“這點本宮也知道。”長公主微笑道:“所以就看肖恩自己能不能逃走了。”
“肖恩為什么要逃?”黃毅皺眉苦思道:“依長公主與上杉虎的協議,只要肖恩能夠回國,日后東山再起,朝廷與他們師徒二人內外聯手,完全有四成的的把握將如今的北齊皇室掀翻在地。”
“肖恩不是好控制的人……就像陳萍萍一樣。”長公主微笑道:“如果按行程回了北方,他會完全處在北齊皇室的控制之下,說不定又是二十年的牢獄之災,直到老死,對于我們與上杉虎的計劃,沒有任何幫助……我舍了自己的名聲,舍了言冰云那個可憐官員,就為了換得肖恩的自由,如此上杉虎才會履行他的承諾……我不允許有任何人來破壞這件事情。”
“如果上杉虎反悔怎么辦?他畢竟是北齊大將。”
“肖恩會甘心為北齊賣命嗎?而且本宮若出手,上杉虎即便不反,但戰家那些蠢貨,只怕也會逼著他反。”
黃毅微笑道:“長公主算無遺策,無人能敵。”
“不要拍馬屁。”長公主掩唇微羞笑道:“我可比皇帝哥哥差遠了。”
她忽然嘆了一口氣,目光穿過重重的白色紗幕,不知道投向了那里,美麗無比的面容上有些癡癡的模樣,眉目如畫,神情如仙。一旁的黃毅也不由看的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