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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營地之中,早有隨行的醫師取出事物替范大人治傷,隨意包裹了一下,范閑滿臉冷峻地走入營帳中,吩咐手下,今日暫歇一天,明天才進駐霧渡河小鎮。
“是誰?”范閑的心情不是很好,冷冷看了王啟年一眼。
王啟年躬身答道:“開車門的是信陽方面的人,院中的奸細應該和信陽方面也有關系。至于在霧渡河鎮外,負責接應的那拔軍隊,雖然經過偽裝,但已經查實,是北齊大將呂靜的私家兵士,這個叫呂靜的,十年前曾經在上杉虎的軍隊里干過,后來一直提升的極快。”
范閑點點頭,發現自己的肩膀那處細微的傷口開始痛了起來,皺眉道:“肖恩和上杉虎的關系,我能猜到一點,所以呂靜來是正常的。信陽方面……這次肖恩能夠出獄,本來就是信陽方面的手段,只是不知道明明可以安穩的到達北齊上京,為什么又要安排這么一次中途劫囚?”
他有些頭痛,想不明白長公主究竟與北齊方面有什么協議。
“很明顯,長公主與上杉虎都不希望,肖恩這個人落到北齊皇室的手里。”王啟年分析道:“看來肖恩掌握的秘密是北齊皇室想要的,而肖恩這個人卻不是北齊皇室想要的。”
“如此說來,肖恩如果安全到達了北齊,只怕也會老死獄中,而不會重掌權力。難怪他會急著想逃走。”范閑皺眉自言自語道:“看來北齊的年青皇帝也不是蠢貨,只怕也明白上杉虎與肖恩之間的關系。”
“不過……到底是什么樣的秘密能夠讓北齊皇室如此看緊?為什么連苦荷都會派出海棠來殺他滅口?陳萍萍為什么會舍得將肖恩放走?為什么當初不舍得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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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自己很愚蠢。”范閑看著身受重傷的肖恩,撐頜沉思著,世界上的事情就是這樣,當沒有和肖恩交手之前,對方是只老虎,交手之后才發現,原來只是紙老虎,他在心里說著,母親教育陳萍萍的話,果然很有道理。
他接著說道:“我明明是要殺你,結果辛苦安排了這么久,卻在最后的關頭,變成了你的保鏢。”這件事情的發展,確實非常荒唐。
肖恩蒼老的聲音響了起來:“世事每多如此,如果不荒謬,也就不成其為世事了。”
范閑笑了笑,說道:“不過殺死你的誘惑依然很大。”
“海棠是苦荷的學生,苦荷那個光頭在北齊說話沒有人敢不聽。”肖恩淡淡說道:“既然她知道我是活著的,那你栽贓給鎮外的那些死尸就說不過去,如果你這時候再殺我的話,那位言公子恐怕也很難活著回去。”
“你究竟心里藏著什么樣的秘密呢?”范閑靜靜看著他:“能夠讓苦荷都能撕下臉面來殺你。”
“一些老故事罷了。”
“當我們在草甸之上,講到你心頭的秘密時,就是那個時候她露出了形跡,現出了殺機。”范閑淡漠地看著他,輕聲說道:“那個秘密看來果然很了不得,可以讓一位九品上的強者心緒大亂。”
肖恩嘲笑望著他:“為什么你不認為她是準備要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