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閑搖搖頭,冷靜說道:“還是算了,一路上與這些北齊的探子一同前行,哪有這么方便。不如丟給對方,我們也可以少操一些心,如果這路上肖恩出什么問題,自然由北齊方面負責,難道還敢不把言冰云還給我們?”
話雖如此說著,范閑心里還是有些小小郁悶,一旦入了上京,先不說肖恩能不能在苦荷的地位壓迫下保住性命,就算因為上杉虎的關系,肖恩重掌權力,自己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去撬開肖恩那張又黃又老又緊的嘴。
叮叮當當的鐵鏈聲響起,范閑冷冷看著那位老人被人攙扶著從馬車上走了下來,肖恩的雙腿已斷,所以下車顯得特別困難,膝蓋處的褲子里面隱隱散發出一股微甜的血腥味。
北齊錦衣衛大多是年青人,根本不知道肖恩長的什么模樣,但在民間的傳說與衛所老人口口相傳中,他們知道,如今北齊的特務機構,實際上是這位站都站不住的可憐老人一手打造,換句話說,這個滿頭白發的老者,應該算是自己這一行人的祖師爺。
一種有些怪異的氣氛彌漫在交接的現場,北齊錦衣衛根本不知道應該如何對待肖恩,是當作國家的英雄?還是前朝的余孽?是自己這一干人的老祖宗,還是今后要嚴加看防的重犯?
片刻沉默之后,那股子流淌在每個人血液中的情緒終于占了上風,官道之上鮮衣怒馬的錦衣衛們齊聲下馬,半跪于地,向著那位老人行了下屬之禮,齊聲拜道:“拜見肖大人!”
隨著轟然的行禮之聲,一股強悍而熟悉的力量,似乎從此就回到了肖恩老人的身體之中,他看著官道之上的這些徒子徒孫,微微瞇眼,銀白的亂發在風中飛舞,枯干的雙唇微微一張,卻終究沒有說什么,只是淡淡地揮了揮手。
就是這一揮手的感覺,讓在后方觀察的范閑心頭一凜。
肖恩站直了身軀,鐵一般的雙肩,似乎重新擁有了擔起天下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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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來自上京的那些婦女丫環們早就上了司理理的馬車,也不知道她們是如何隨身攜帶了這么多的飾物與用具,竟是在馬車上就讓司理理沐了個香浴,過了許久之后,車門輕啟,司理理才踩著微軟的繡墩,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眾人眼前一亮,范閑卻是眼光微黯之后馬上回復平常。
一雙纖纖玉手輕懸在淺青廣袖之外,一身豐潤曲線被華麗的衣裳極好的襯現出來,黑發輕挽,上著一簡單烏木叉,紅唇含朱,眼眸顧盼流波,眉如遠黛,**四周。
這才是司理理,那位艷冠流晶河,輕俘帝王心的絕代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