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更讓范閑怒火大作的是,這個姓崔的小混俅,居然還敢真地坐到桌上,充作對方談判的籌碼,長公主目前有求于自己,怎么也不可能來出手破壞自己的事情,肯定是這個姓崔的公子哥兒自作主張!
范閑主動與沈重聯絡,一方面是想搭條路子,另一方面其實也是想打擊一下信陽方面的金錢來源,沒有想到這北齊朝廷竟然玩了這么一手,將所有本來應該是暗中出價的游戲,全擺到了明面上來。
似乎看出了他的不高興,沈重微笑說道:“范大人,其實這事不妨明說了,大家都是想發財的人,這位崔公子與您打算做的買賣有些重合,我總不能兩邊都吃,自然想聽聽你們的意見。”
范閑回復了平靜,望著那位崔公子淡淡說道:“沒想到崔公子竟然有膽量做這么大的買賣。”
“哪里有范大人的膽量大。”崔公子微微一笑,回答道。
沈重見場面有些尷尬,笑了笑說道:“崔公子也是世家子弟,家中在南方朝廷也有數位大員,只是眼下在外游歷,將來總有一日也會入朝為官,二位要多多親近。”
聽著這話,范閑心里一聲冷笑,看著沈重說道:“沈大人,您或許忘了我的身份,什么世家之類,還真放不到我的眼里。”
說完這話,范閑長身而起,竟是招呼也不打一個,直接出了廳,早有王啟年撐傘接著,七名虎衛手中握著長刀之柄,護持著大人往院外行去,一路肅殺,那些錦衣衛竟是無人敢攔。
只聽著院外馬車輕響,范閑竟就這般毫不客氣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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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料不到范閑竟然會表現出如此激烈的反應,沈重怔在了原地。他浸淫官場數十年,各式各樣的利益談判見過不少,但卻從來沒遇見過此等情況,這位姓范的年輕提司,行事風格實在是太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他眼珠一轉,轉過頭溫和笑著說道:“崔公子,這位范大人倒真是個性情中人。”
崔公子面上青一陣紅一陣,先前范閑說的話,真是極大的刺傷了他的自尊心,什么世家之類的,范閑居然說不放在眼里!他恨恨想著,你范家又算什么?他喝了杯悶酒,心里卻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
沈重看著他,也不發一言一語。
忽然間,崔公子的手抖了起來,這才想到范閑的監察院身份,想到對方畢竟是長公主的女婿,嚇得臉都白了,再望向沈重的眼神,變得無比怨毒,咒罵道:“沈大人,您騙我來這里,難道是想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