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握監察之權,右手握天下之錢,誰愿意得罪范閑?
—————————————————————————
范閑看著那個出列的官員,有些欣賞,在自己刻意打壓沐鐵之后,他還敢站出來說話,想到此節,他放緩了語速,柔聲說道:“還有什么看法,一并提出來,我不加罪。”
那人其實已經沒什么好說的了,硬著頭皮說道:“下屬以為私人不受錢物,是理所應當之事,但以一處名義收些無妨,一方面與六部各司將關系搞好一些,將來查案也方便,另一方面這些錢物分散之后,也算是貼補一下。”
范閑看著院中眾人,知道這些人也是心疼這些銀錢,不由冷笑一聲說道:“論起俸祿,你們比同級的朝官要多出三倍,雖然你們不如那些朝官一樣有外水兒,但這本來就是建院之初高薪養廉的本意,有什么好抱怨的。”
一直站在他身后的蘇文茂仗著與范提司相熟些,大著膽子說道:“監察院向來承受官員的反噬百姓的白眼,一處的處境又比較特殊,朝廷又不肯多些貼補,所以才……”
范閑搖了搖頭,止住了他的說話,靜靜望著場間這些監察院的密探與吏員,等場間的氣氛已經被壓榨到寂靜無比,才一字一句說道:
“不要問朝廷為你們做了什么,要問問自己為朝廷做了什么。”
蘇文茂聞言一愣,稍加咀嚼,竟是大有深意,心頭不禁涌起了一絲愧意,一絲敬佩,是啊,一處這些官員們在自己打算的時候,有沒有想想朝廷建立監察院,究竟是為了什么呢?
頭前出來說話的那位官員,也愣在了原地,這么多年來監察院的教育薰陶,陳萍萍的訓誡,讓他似乎回到了最開始踏入監察院那時的精神狀態,心頭一熱,握緊右拳喊道:
“一切為了慶國。”
“一切為了慶國!”這是場間所有人進入監察院的第一天就必須記住的宗旨。
范閑看著場下的情景,很欣慰地笑了起來,輕握右拳,心里說道:“一切為了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