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里的范思轍在這個時候忽然睜開了雙眼,眼睛里依然帶著那一份戾橫之色:“這一路流放,難道你們就不怕我跑了?”
車廂里只有他與言冰云兩個人,言冰云冷冷說道:“你是聰明人,當然知道應該怎么做。范閑為了你的事,動用了這么多手段,當然不僅僅是為了保你一個平安而已。”
范思轍壓低了聲音罵道:“保他自己的名聲罷了。”
言冰云嘲笑應道:“如果只是保他自己的名聲,直接把你送到京都府去,誰還能說他什么?”
范思轍心里明白是這么回事,卻不肯認帳,尖聲說道:“那是因為父親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尚書大人?”言冰云寒冷的眸子里多了一絲戲謔之色,“尚書大人的想法,又豈是你我這種年輕一輩所能擅自揣忖的。”
范思轍有氣無力地說道:“言哥,我哥是要……把我流放到哪兒去?”
“北齊。”言冰云回答道。
“啊?”范思轍面露絕望之色,長太息一聲,與他的年齡極不相符的滄然而倒,直挺挺地躺了下來,卻觸到了后背的傷勢,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慘叫。
言冰云好笑望著他:“范閑的藥……雖然有效,但很霸道,你就繼續忍著吧。”這位當初在北齊上京的時候,也被范閑這樣折騰過一道。
……
……
“我下手有分寸,看著慘,實際上沒有動著骨頭,你裝什么可憐?”范閑冷冰冰說著話,寒著一張臉走上了馬車。
范思轍看著他臉上的表情,就想到先前挨的大家法,嚇的打了個冷噤。
“做什么去了?”言冰云皺眉看了他一眼,“時間很緊要。”
范閑將背上扛的那人放了下來,丟在了范思轍的身邊,車廂里頓時散發出一股淡淡的香氣。范思轍一驚,看著那女子柔媚的面寵,不由大驚失色,對范閑吼道:“你把她怎么了!”
被范閑擄來的,正是抱月樓那位紅倌人妍兒。
范閑看了范思轍一眼,嘲諷笑道:“這么可憐她?看來你的性情雖然陰狠,但還是繼承了父親憐香惜玉的優良基因……開妓院的時候,怎么不憐香惜玉一把?”
范思轍和言冰云都聽不懂基因二字,只是更奇怪于為什么范閑會把這個姑娘擄了過來,當然,憑范閑的身手迷藥手段,抱月樓今日又是人心慌慌,想悄無聲息地擄一個妓女,實在是很容易的事情。
“她是你的第一個女人吧?”范閑看著弟弟的雙眼,柔聲問道。
范思轍想了會兒后,點了點頭,眼中流露出乞憐的神色,想求哥哥放了那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