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閑搖頭嘆息道:“你果然是比我強啊,十四歲就開了苞……”接著哈哈大笑了起來,旋即正色說道:“我知道你對這個女人的態度與眾不同,我也查出來,她對于你還有幾分情意……雖然你年紀只夠當她弟弟。”
范閑忍不住唇角又翹了起來。
“抱月樓以后不會太平,這位叫妍兒的姑娘留在那里,我想你也不會放心……我更不可能將她接到府里,就算父親允許,柳姨也要將她杖殺了。”范閑平靜說道:“想來想去,你這一路北上,雖說是趟磨礪,但太過孤單寂寞,對于心性培養也沒有好處,所以把她帶來陪著你。”
范思轍和言冰云瞪大了雙眼,滿是不可思議的神色——流放出京,居然還帶著位紅倌人同行?這到底是流放還是度假去?
“哥……你到底想做什么啊?”范思轍是斷然不信,自己在整出這么大件事情之后,還能保有范府二少爺都很難擁有的出行待遇等級!他有些口齒不清地說著,惶恐地看著范閑那張平靜的臉,竟是連自己身體所受的痛楚都淡忘了許多。
言冰云看著范閑,覺得好生莫名其妙,有些不知所謂地搖了搖頭,拍拍范思轍的肩膀:“你這哥哥,還真是位妙人。”
他下了馬車,將車廂留給馬上就要分開的兄弟二人。
……
……
沒有多久沉默,范閑便靜靜望著思轍說道:“先前為什么不和你母親告別呢?”不等他回答,又問道:“知不知道為什么,這次我會這么生氣,而父親和我決定把你送走?”
范思轍低下了頭,思考片刻后說道:“把我送走……一來我不用擔心京都府辦抱月樓的案子,就算是畏罪潛逃也罷,總之沒有這個弊端了,家里也就可以放開手腳去與老二他們爭一爭。”
“不錯。”范閑有些欣慰地發現,弟弟在自己的薰陶之下,也開始以老二老三之類的名稱來稱呼皇子們。
“二來……是對我的懲罰。”范思轍忽然抬起頭來,忍著背后臀下的劇痛,哭兮兮說道:“可是我不想走啊……哥,北齊人好兇的,我在那邊能做什么呢?”
“做什么?”范閑很認真地回答道:“當然是你最擅長的事情,做生意。”
范思轍傻呼呼地抬起頭來,哪有半分抱月樓大東家的風范,問道:“做生意?”
“是啊。”范閑說道:“父親讓我安排一下,我想了想,決定給你留一千兩銀子的本錢,你到上京之后,我會讓人接應你,但是……我不會給你額外的幫助,如果你能在五個月之內,將這一千兩銀子的本錢,翻到一萬兩的數目,那我就真的認可你的能力,然后……”
“翻十倍?”不等老哥把話說完,范思轍忍不住發狠吼道:“我又不是神仙!”
“這是你的問題了。”
“一千兩銀子的本錢太少了!”范思轍又羞又怒說道:“這生意做起來不丟死個人。”
“什么狗屁邏輯,我們兄弟兩個開澹泊書局的時候,又花了多少錢?
“呸!你有本事再去整本石頭記給我賣,我擔保能一千變一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