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嘖嘖嘆道:“真是個厲害人物。”
范閑苦笑了一聲,雖沒有說什么,但對于那位臉皮厚度慶國第一的太醫正,也佩服的五體投體。在皇宮里的那一夜,最開始太醫正對于自己的醫術根本沒有絲毫信心,卻絲毫不影響他偷偷留在廣信宮里偷窺加偷師,待后來他發現范閑醫術的奇妙之后,更是下定決心要將范閑拉到太醫院,至少也要讓范閑將那些“古怪的醫術”傳下來,心志之堅,連番登門,堅不離開,手段之無賴,實屬異類。
外科手術在慶國的醫者眼中看來,自然是神奇無比,但范閑卻清楚,自己當時只不過是命大,而且有些關鍵的問題,導致了這門學問在如今的世界上,實在是很難推廣。
他偏頭看了一眼正在旁邊小心翼翼調整自己傷口處系帶的妹妹,忽然想到了某種可能,旋即卻搖了搖頭。
書房里三個人呆著,氣氛正好,不料卻有人輕輕敲了敲門,范閑皺了皺眉頭。
“有客來訪。”門外的下人恭敬稟報道。
這下連林婉兒的眉頭也皺了起來,說道:“不是說了誰都不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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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客不見不成,范閑滿臉苦笑看著不請自到的大皇子,說道:“在皇宮里何等方便,大殿下沒去梅園看我,怎么今天卻來了?”
林婉兒也嘟著嘴怪道:“大哥,現在府上人正多,你怎么也來湊熱鬧?”
大皇子沒奈何地看著她,這個妹妹可是自己自小看著長大的,這才嫁了將將一年,心思都全在夫家了:“哪有這么多好說的。”兄妹二人又斗了幾句嘴,大皇子無奈敗下,使了招移花接玉,沉聲說道:“大公主也隨我來了,這時候正與范夫人說話,晨妹妹,你去看看吧。”
他嘴里的大公主,自然是那位千里迢迢自北齊來聯姻的女子,范閑微微一怔,倒是沒有想到這一對男女婚前就培養出了這般感情,而且宮中也任由他們成雙成對的出入,又想到自己在回程中與那位大公主的幾次談話,不由微怔。
林婉兒與范若若對那位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異國公主也是無比好奇,加上知道大殿下一定有些什么話要對范閑說,便起身離去。
書房里安靜了下來,范閑微抬右手,示意對方用茶,輕聲說道:“恭喜大殿下。”
恭喜的自然是對方出任禁軍大統領一職。大皇子雙眉一挺,旋即放松,淡淡道:“何喜之有?本王原先便是征西大將軍。”
范閑笑了:“雖說是降了兩等,但是禁軍中樞,與邊陲陰山,又如何能一樣?”
大皇子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說這話是不是隱著些別的意思,片刻后說道:“本王……不想做這個禁軍統領,寧肯去北邊將燕小乙替回來。”
范閑搖搖頭,心想陛下將燕小乙調的遠遠的,將葉家吃的死死的,防的不就是信陽那個瘋婆子,你去北邊,燕小乙當然高興,陛下卻會非常不爽。
“不要告訴我,大殿下今天來看我這個病人,要說的就是自己職場上的不如意。”他輕聲笑道:“我可以做一名稱職的聽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