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記的三位主事被打了板子后,都只能躺在床上,雖身處三地,但內心對范閑的仇恨與眼中的怨毒頗有情發一心之態,總之,他們是不肯向范閑低頭的,因為他們做的壞事太多,就算低頭,只怕將來也逃不出一死。
而在這些司庫們的串連里,信陽方面留在司庫的心腹,也起了很惡劣的作用,用遠在京都的公主殿下的名義,向眾司庫保證,朝廷首先關注的依然還是內庫的出產與利潤,而不是你們貪的這些小碎銀子。
一根筷子怎么著?十根筷子怎么著?總之,絕大部分的司庫們終于緊緊地抱成了團兒,開始像保齡球一樣砸向似乎一無所知,只知攜美同游的范欽差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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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令的最后一天,范閑依著前兩天的規矩,上午的時候還是留在官衙里議事,這兩天雖然司庫們一直沒有主動交贓認罪,但是官員們還是有不少已經退了些銀子回來,至于退足了沒有,那是后事,自然后論,至少這表面上的恭謹是做出來了。
也有些司庫暗中認罪,主動攀到監察院要當污點證人,范閑自然是一笑納之,看來對方果然不是一塊整鐵板,內庫的鑄造工藝確實不過關。
他喝著茶,看著堂外的細雨出神,心里悠悠想昨夜的那場豪雨,今年慶國不會又遭洪水吧?看來得抓緊些時間了,不然父親那邊要的銀子只怕還來不及運到大江沿岸,堤岸又會崩了。
“大人!”
一個惶急不堪的聲音,就像是一道悶雷炸了開來,將范閑從圣人之思中喊醒。
范閑納悶一看,只見一堆官服全濕的官員跑了進來,這些官員們都是今天去各坊宣傳三日令最后期限的人物,怎么都跑回來了?
領頭的人是內庫的二號人物,轉運司副使馬楷,只見一臉震驚,拉著前襟,不顧地上污水濕鞋,惶急無比地闖了進來。
“馬大人,何事如此慌張?”范閑看著對方,微微皺眉,擺足了曹操的譜兒。
“大人,不好了!”馬楷雖然早知道司庫們一定會對三日令進行反彈,但今日驟聞此事,不由慌了心神,趕緊來向范閑報告。
“三大坊……罷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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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閑微微一怔,呆呆地站在石階之上。
馬楷以為欽差大人也被突如其來的壞消息給震住了心神,抹了一把臉上雨水,苦笑說道:“這下可好,這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