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聯想這種東西,就像毒蛇一般噬人心魂,在范閑還沒有足夠的能力對付她們之前,或許她們就會警惕起來,太后、長公主、皇后這一群后宮婦人團,太子與二皇子這一對歡喜冤家,如果再次因為范閑的存在而團結起來,如果皇帝會對范閑產生某種懷疑。
長公主該笑了,范閑該哭了。
而在內庫這件事情當中,所謂掌柜在手,天下我有,長公主必須接受這個事實,所以她只是想從中獲得某些方面的利益。
“接下來該如何處理?”
范閑低下了頭,淡而無味說道:“沒什么,按院長大人的話來講,長公主的眼光依然局限在一宮之中,若此次都察院真的參我,她只怕要吃個悶虧。”
蘇文茂難以理解地看著他。
范閑抬起頭來,臉上浮起自信的笑容:“陛下既然將老掌柜給了我,那就說明在短時間內,他相信我的忠誠。我下江南接內庫,損的是長公主的面子,如果長公主此時保持沉默,那便罷了,如果我收拾內庫稍有不妥,京都朝官便群起而攻之,陛下……不免會有些生疑,至于什么老葉家的問題,反而不會對我造成太大影響。”
“我想讓內庫這鍋粥趕快煮好,長公主喜歡我用猛火,我卻是……希望她暗中助我用猛火。”范閑笑著說道:“我在內庫行事雖然放肆,大有值得懷疑之道,但我并未刻意遮掩,陛下自然信我之誠,而長公主雖冷眼旁觀,卻機心擅作,這便是所謂不誠。”
他最后解釋道:“任何權謀之算,到了最后的階段,只不過是看陛下的心情與親疏,而我,對陛下向來是一片坦誠。”
這句話不知道是在說服蘇文茂,還是在欺騙自己,但在這一仗中,范閑清楚,女婿一定要獲取勝利,身為兒子的自己,也必須獲得勝利。
皇帝在給太子樹立了二皇子這個敵人之后,如今又成功地將范閑樹立成為了最強悍的磨刀石。
長公主只是看到了范閑的坐大,給那兩位皇子與宮中太后皇后所帶來的壓力,卻沒有看清楚,這種壓力本身就是慶國皇帝所暗中培養出來的,這——便是先前范閑借陳萍萍之口說的那句話:長公主的眼光,依然有局限。
不是歷史局限性,而是屁股局限性,她畢竟不是坐在龍椅上,眼放天下的君王。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