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了,就該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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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察院對明園的搜查工作進行的并不順利,雖然沒有人敢攔著自己,但鄧子越已經感受到明園中人眼中的怒火越來越盛,而且那些在暗中盯著己等的護衛打手,時刻有可能抽出兵器沖上來。
搜家自然沒有什么溫柔手段,一路翻箱倒柜,一路厲聲喝斥,一路入人閨房,這模樣確實很有幾分惡狼的氣勢,同樣也激發了明園所有人的敵對情緒。
不過鄧子越并不擔心,范提司讓自己進園,就一定有把握。
果不其然,明園中人雖然厭惡痛恨地看著自己,卻沒有人敢阻攔自己。只是……明園太大了,搜了半天,也不過搜了一半的區域,而根本查不到絲毫那位周管家的下落。
“我要搜后園。”鄧子越對一直陪在身邊明家長房少爺明蘭石說道。
“不行!”明蘭石死死盯著他的眼睛,痛斥道:“你們究竟想做什么?難道以為我們明家真的這般好折辱的?”
后園住著婦人親眷,怎么好搜,明蘭石借題發揮,憤怒至極地將監察院眾官一通痛罵。鄧子越卻是沉著那張臉,一步也不肯退讓,他手里拿著范閑親筆發出的公文,上面蓋著欽差的印,有足夠的理由搜查。
當然不能以監察院的名義,只能以行江南路欽差的名義。
要知道監察院不能干涉地方政務,尤其是不得擅判民事,今日這一出,玩的是一招掛羊頭賣狗肉,算是范閑借的兵。
雙方便在入后園的門口對峙了起來,明園里的家丁護衛們已經忍了老久,這時候終于忍不住了,臟話連連而出,怒罵不止,情緒激昂之下,本來應該隱在一旁的那些打手和私兵們也現了身形,將監察院近四十名官吏全數圍在了場中。
鄧子越將臉一黑,冷冷說道:“明少爺,這究竟是繼續搜……還是你們準備抗旨?”
欽差行路,代表的乃是天子旨意,誰敢稍抗?
明蘭石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緊緊咬著牙齒,扮足了屈辱難堪模樣,半晌后惱怒地大吼一聲:“搜去!這老天是有眼睛的!我就不信你們監察院仗勢欺人,以后不得報應!”
鄧子越哪里理會這么多,手握樸刀之柄,邁步就往后園闖了進去。
沒料到行不得十步,便迎頭闖出來了一人,只見那人雖穿著丫環服飾,但看穿戴衣質與打扮,也是個明園里的重要人物。這丫環滿臉慘白,雙眼無神,宛若見了鬼一般瘋瘋顛顛地朝著眾人就沖了過來,一邊沖還一邊模糊不清喊著:“死啦!死啦!……死啦!”
死啦?
鄧子越心頭一驚,感覺到某種不祥的預兆,皺著眉頭將那名丫環攔了下來,厲聲喝道:“出了什么事?”
丫環的那張臉流露著平日里養出的大家氣質,只是此時似乎受驚太甚,全是一片凄惶,哆嗦了半天,半晌也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來,只是在鄧子越的身前不停地發著抖,如果不是鄧子越不避嫌隙地抓著她的胳膊,只怕她早已軟到了地上。
監察院搜園的人不識得這丫環,明家里的人卻知道這丫環的身份,知道她是明老太君的貼身大丫環,心腹之一,此時六房的人都圍在此間,看到她這副模樣,都忍不住嚇了一跳,心想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
明蘭石惶急地把大丫環從鄧子越的手里搶了過去,拎著她的衣領說道:“怎么了?誰死了?”
鄧子越在一旁冷眼看著,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那名大丫環被少爺攛了兩下,終于醒過了神來,一咧嘴,卻是來不及說什么,先是凄凄慘慘地哭了起來:“哇……唔……少爺,老太君……老太君她。”
“老太君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