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州姑爺。
范閑娶了林若甫的女兒,自然而然,便與梧州這個從來沒有來過的地方,建立起了一種親密無間、分外古怪的關系。自林相退位之后,梧州城在京都便沒有了說話的人物,人民不多有些惱火,但是范閑這位姑爺混的是如此霸道,梧州城的民眾自然也有些與有榮焉的感覺,怎會容得外地的旅者放肆的議論范閑。
蘇州商人這頓打,真是無妄之災了,誰讓他忘記了小范大人與梧州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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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清麗女子似乎很討厭聽到范閑的名字,唇角微翹,露出一絲嘲諷的神色:“那又如何?也不見他敢在咱們北齊放肆?原來只是仗著老丈人的威風,躲在梧州城當烏龜啊……”
原來這一桌子人竟是北齊人!
雖說南慶與北齊早已恢復邦交,兩國聯姻加上苦荷收徒一事,正在過著蜜月,但畢竟是幾十年的老仇人,兩國百姓之間的仇視并沒有減低太多。此時聽著這女子自暴身份,樓中所有人都露出了警懼的神情。
就連那位被打的蘇州商人也自覺晦氣,往地板上吐了口唾沫,根本不對自己的恩人道聲謝,便反身下樓而去。
那清麗女子出身高貴,師門又是世間首屈一指的存在,自幼哪里受過這么多白眼,心情頓時變得極為糟糕。
偏在這時,那位梧州士子大怒罵道:“小范大人是烏龜……那你們那個北齊圣女算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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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樓中頓時安靜下來,安靜地連那清麗女子怒容旁的發絲吹動似乎都能聽得見。
那位北齊女子臉色冷漠了起來,眼中閃過一絲寒意,似乎被這句話激起了真怒,手指緩緩按上腰畔的劍柄,一股劍意逼將出來,頓時將這樓中清風凝在了原地一般。
如此玄妙境界,哪里是一般百姓能夠抵擋的?那位梧州書生只覺雙腿一軟,滿臉駭異地便要往地上跪去。
酒桌之上,那位北齊女子的師長,一臉肅容的中年人不贊同地搖搖頭,說道:“不得傷人。”
北齊女子恨恨棄了劍柄,卻是臉色變幻不定,一掌拍了過去!
便在此時,一道灰影一閃,擋在了那位梧州書生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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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那位中年人眉頭一皺。
清麗女子一掌拍出,早已無法收回,硬生生地砸在一件硬物之上!
她悶哼一聲,感覺到對方身上傳來一道強大的勁力,自己根本不是對手,胸口一悶,被震退了數步。
來者身著一身灰衣,一只手穩定地擋在身前,虎口之中握著柄長刀,刀尖正篤在地板之上。他就是用這把刀,擋住了那清麗女子縹渺不定的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