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麗女子看著那灰衣人手中的怪刀,看著對方那張毫無表情的臉頰,冷哼了一聲,知道自己不是對方的對手,但心里卻并不怎么害怕,自己的師傅與師兄弟們都在身后的桌子上坐著,整個南慶,只要葉流云不來,誰能將自己如何?
但是這一掌之虧,她卻是不肯吃,一咬細牙,手腕一翻抽出腰畔細劍,劍花一綻,便準備攻過去。
“回來。”
她身后桌上的那位中年人緩緩說道,聲音雖然輕,卻有一股不容抗拒的威嚴。
那姑娘惱火地一跺腳,退到桌邊,不依說道:“師傅,讓我再打一場,我才不信打不過他。”
那位中年人微笑說道:“去年在上京,連你成樸竹成師兄也敗在這位大人手中,你又怎么能是他的對手?”
那姑娘家一怔,回頭望去,卻見那位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高手,對著自己的師傅行了一禮:“狼桃大人,許久不見了。”
“高兄,許久不見,今日真巧。”
桌上的中年人,自然便是北齊國師苦荷的首徒,宮中第一高手,海棠朵朵的師兄,狼桃大人。
而先前救了梧州書生一命的灰衣人,手執長刀,自然便是范閑的貼身虎衛首領高達。
說巧?兩邊人忽然間在梧州碰上,自然不是一個巧字就能說明的。
……
……
狼桃望著高達微笑說道:“他還是不肯見我?”
高達面色不變,恭謹應道:“旅途勞頓,少奶奶正在靜養,少爺沒有時間。”
那位姑娘家好奇地看著師傅與這人說話,這才知道,原來師傅認識此人,只是她一直在山中修行,不知道北齊發生的事情,所以也沒有猜到高達的身份。就連此次下江南,也是她自作主張,根本不知道師傅的真正計劃。
狼桃緩緩低下頭,兩根手指輕輕地捏著酒杯,輕聲說道:“麻煩幫我帶一句話,這件事情總不能這樣拖著……我們北齊人,總有北齊人的驕傲。”
說完這句話,狼桃長身而起,便準備帶著自己的一干弟子出樓而去。
便在此時,樓旁一道竹簾微動,一位英俊清秀的年輕人緩緩從簾內走了出來。這位年輕人容貌生的極為秀美,雙唇薄而微抿,臉上帶著人畜無害的笑容,偏生今天這笑容里,卻夾了一絲令人心寒的意味。
狼桃停住了離開的腳步,意味深長地看著來人。
這位年輕人卻只是他微微頷首一禮,便將臉偏了過去,似笑非笑望著那位鬧的姑娘家說道:“這是南慶境內,你當街行兇,難道就想這么走?”
狼桃微微一怔,不知道以對方的身份為什么要為難自己的女弟子,正準備說些什么,卻只見對方很堅決地揮手阻止。狼桃無奈地搖搖頭,如今北邊朝廷倚仗這位年輕人的地方太多,只好由他去玩。
那位北齊的姑娘家不認識對方是誰,還以為又是一個只知言論激人的酸儒,冷笑說道:“姑娘行不改姓,坐不改名,姓衛名英寧,閣下有什么指教?”
“衛英寧?”那年輕人看著這清麗女子,眼睛一亮,聯系到最近收的消息,以及狼桃南下的目的,頓時明白了先前這女子為何如此生氣。
他轉向狼桃問道:“你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