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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息之后,提督府內響起一聲極凄厲的慘叫,聲音直接劃破了安靜的膠州夜空,傳的老遠。
廳內眾人猛然一驚,根本來不及說什么,于案幾之下胡亂抽出兵器,便往園后跑了過去。雖然沒有人敢相信堂堂膠州提督府內會出什么事,但那一聲凄厲的慘叫,卻不是假的。
黨驍波的眼神有些怪異,他沒有走,只是古怪地盯著范閑。
范閑卻是看都沒有看他,皺著的眉頭里涌現出一絲極濃重地擔憂,說道:“難道來晚了?”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他已經一把抓著哇哇亂叫的膠州知州吳格非,身形一飄,便與那些惶急的水師將領們,一道來到了后園之中。
后園之中一片血泊。
七八名提督府親兵慘臥血中,有的尸首分離,有的胸口血洞森然。
那些膠州的文官們見此場景,不由嚇得雙腿發軟。
而水師的將領們卻是死死地盯著血泊之后的一個黑衣人,表情激動無比,似乎恨不得沖上去將對方撕成碎片吃了,但他們只是惶急著,憤怒著,卻根本不敢有一分異動。
因為那個蒙面黑衣人的手中,正提著膠州水師提督常昆大人的身體!
一道鮮血緩緩從常昆的身上流下,滴在地上,而這位膠州土皇帝的頭卻是低著的,不知道是生是死。
看著滿園死尸與提督大人生死未知的身體,水師眾將眼眶欲裂,早已紅了眼,這些常年在海上殺人的強悍將士們哪里想到,居然有刺客敢在膠州行刺,敢當著自己這么多人的面,殺死了這么多兄弟!
“放下大人!”
“你個王八蛋,把劍放下來!”
眾將官吼叫著,將那個黑衣人圍在了當中,但所謂投鼠忌器,自然是沒有敢動的。
范閑冷漠地將膠州知州吳格非放下,望著場地里的黑衣人,似乎是自言自語說道:“果然到的比我早。”
黨驍波在震驚之后,已經醒了過來,他深深地感覺到這件事情里有古怪,為什么監察院提司大人會親至膠州?為什么會直闖壽宴而不是暗中辦案?為什么范閑先前的表情似乎表明了他知道有人要來暗殺提督大人?為什么剛才范閑說對方到的比自己早?
他的腦內在快速的轉動著,知道這件事情一定與東海上那座小島有關,只是他不是常昆,他不知道君山會這個存在,只是隱隱知道自己的提督大人是為某個組織在效命,于是聽著范閑那些刻意做出來的話語,不免陷入了一個荒涎的想象之中。
黨驍波有些著急盯著那個黑衣人,看著他手中的提督大人,太陽穴有些紅辣辣的痛,暗想……難道是朝廷要調查那個組織,所以那個組織要殺提督大人滅口,這才引得小范大人屈尊親自前來?不然范閑先前為什么那般著急?
只是這個想法還不足以說動他,他的心里對于監察院也存著一絲懷疑,此時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范閑。
范閑雙眉緊鎖,看著血泊之后的黑衣人,說不出的憂慮與擔心,還有一分沉重感揮之不去。
“都別過來,誰過來,我就殺了他。”黑衣人嘶著聲音說道,話語中帶著一絲厲狠與自信。
水師提督,這是一方大員,他的生死必然要驚動朝野,而且會影響到膠州水師的所有人物。所以此時園內一干水師將領雖然著急,卻是根本不敢怎么動,生怕那個黑衣人的手稍微抖一下,常大人的頭顱便會被割下來。
提督府外面的水師官兵早就已經圍了過來,占據了院墻的制高點,紛紛張弓以待,瞄準了園中的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