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軍隊包圍了,黑衣人還能怎么逃?
只是也沒有人敢下令進攻,水師的將領們都不敢擔這個責任,極惱怒又小心翼翼地看了膠州知州一眼。
至少從名義上講,這是發生在膠州城內的事件,理應由膠州知州處理。
膠州知州被這些狂熱的目光燙的一驚,從先前的恐懼與害怕中醒了過來,開始在心里罵娘,心想你們這些****的水師,平日里根本瞧不起自己,這時候出了大事,卻要推自己到前面去擋箭,自己才不干。
膠州知州咬著嘴唇,此時園內地位最高的,自然就是那位剛剛闖進壽宴的監察院提司大人范閑。
于是眾人都眼巴巴地瞧著范閑,水師將領們卻是有些害怕,這位小范大人可是出了名的不熱愛生命,挺看重朝廷顏面,如果他讓水師兒郎們放箭……提督大人可活不下來了。
范閑卻依然是眉頭緊鎖著,往前站了一步,盯著那個黑衣人說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但暗殺朝廷命官,已是抄家滅族的死罪……我叫范閑,你應該知道我的身份,就算我今天放你走了,可我依然能查到你是誰……請相信我,只要讓我知道你是死,你的父母,你的妻子兒女,你的朋友,你幼時的同伴,你的鄉親,甚至是在路上給過你一杯水喝的鄉婦……我都會找出來。”
他的唇角泛起一絲溫柔的笑意:“而且我都會殺死。”
場內一片安靜,只隱約能聽見官員們急促的呼吸聲,與院墻之上弓箭手手指摩擦弓弦的聲音。
一位水師將領心中大駭,心想緊要的是救回提督大人,范閑這般恐嚇能有什么后果,正準備開口說什么,卻被黨驍波皺眉示意住嘴。
黨驍波用古怪的眼神看著范閑的側影,知道范閑這一番言語乃是攻心。
范閑望著黑衣人緩緩說道:“放下提督大人,交待清楚指使之人,我……便只殺你一人。”
“你也可以殺死提督大人,然后我會殺了你,同時殺了先前說的那些人。”范閑盯著他說道:“這個世界上但凡與你有關系的人,我都會一個一個地殺死。”
黨驍波心頭稍定,知道提司大人這個法子乃是絕境之中沒有選擇的辦法,就看那個刺客心防會不會有所松動。
……
……
“小范大人?”黑衣人嘶聲笑道:“真沒想到你會來膠州,這次有些失算了。”
“和我沒什么關系,就算我不在,你也逃不出去。”范閑冷漠說道:“倒是本官沒有想到,你們居然會這么快動手。”
黑衣人頓了頓,忽然冷笑說道:“不要想套我的話,我只是來殺人,我可不知道為什么要殺這位提督大人。”
“是嗎?”范閑又往前走了幾步,微笑說道:“你和云大家怎么稱呼?”
云大家?東夷城劍術大師云之瀾?四顧劍的首徒?園內眾人面面相覤,怎么也沒有想到范閑的這句話,尤其是水師的將領們更是心中震驚無比,膠州水師一向與東夷城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東夷城為什么會做出今天這種事情?
不過能夠在提督府外的重重保衛下闖入府內,并且就在離正廳不遠的地方殺死這么多人,確實也只有東夷城那些九品的刺客才做的出來吧。
將領們對著黑衣人怒目相視,但礙于范閑與監察院的人在身邊,根本不敢罵什么。
黨驍波依然不相信自己潛意識里的那個判斷,依然不相信那名黑衣人是東夷城的人。
果不其然,那名黑衣人冷冷說道:“我不是東夷城的人,云之瀾和我也沒有什么關系,至于四顧劍那條老狗,更不要在我的面前提。”
就算對方想隱瞞身份,如果真是東夷城四顧劍一脈,也不可能當著眾人之面稱四顧劍為老狗。聽著這話,眾人都知道范閑的判斷錯了,這名黑衣人一定另有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