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自然是那柄王啟年從北齊重金購來孝敬安之的大魏天子劍。狀師?皇帝冷笑著,安之如今被狙殺受了重傷,可是那些人們還是不肯安靜些,母親對安之的態度已然平和,不問而知,這些事情自然是那位好妹妹和皇后在旁邊勸唆著。
半年前李云睿安排人進宮給太后講紅樓夢,皇帝就清楚這個妹妹心里做的什么打算。
今日狀師與劍……自然又是想挑得母親動怒,皇族規矩多,一位臣子暗中拿著前魏天子劍,確實有些說不過去。
只是安之還傷著,那些人就忍不住想做些什么事情,這個反差讓皇帝有些隱隱的憤怒。
許久之后,一聲嘆息打破了小樓里的寂靜,皇帝緩緩轉身,在那幅畫像之前坐了下來,左手輕輕撫摩著桌上的一件事物。
修長穩定的掌下,正是那把劍,那把王啟年重金購得,送至江南的大魏天子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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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唇角綻起一絲微笑,想來那些人都不清楚,范閑醒來的第二天,就把這劍托人送進了宮中,送到了自己的手上,而且還附帶了一封密信。
信中沒有什么特別的內容,也沒有對狙殺之事大事抱怨,而只是一味的誠懇與恭敬,只是偶露戾氣。
這絲戾氣露的好——露的很坦誠。
皇帝身為一代君王,正如那日與陳萍萍說話時想的那樣,最看重的便是身旁諸人的心,坦誠便是一端。事前事后,范閑表現的很坦誠,而其余的兒子和臣子們……卻太不坦誠!
他就這樣坐在畫像的下方,有些疲憊,有些憂慮。畫像上的那個黃衫女子也有些疲憊,有些憂慮,兩個人就這樣一人在畫中,一人在畫外同時休息著。
許久之后,皇帝的臉上重又復現出往日常見的堅毅沉穩神色,站起身來,反手握住范閑呈來的那柄天子劍,走到樓下。
姚公公小心翼翼地遞了一杯茶。
皇帝飲了一口,將劍遞了過去,平靜說道:“傳朕旨意,監察院提司范閑公忠體國,深慰朕心,特賜寶劍一把。”
姚公公連忙接過。
皇帝最后淡淡說道:“宣召言冰云、賀宗緯、秦恒……入宮。”
他說了十幾個官員的名字,這些人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年輕。姚公公領命出樓,分派各小太監去諸處傳人,又自己出了宮門,在侍衛的護送下來到了范府,不需香案,無用響炮,便入了后園,將手中那柄黃巾裹著的劍賜給了那位年輕人。
一應平常,只是此事記錄在冊,想必明日京都諸人都會知曉此事。
范閑捧著那把劍開始發呆,心想皇帝老子這么客氣做什么?
而那些急匆匆入宮的年輕官員也各自惕然,暗中猜測著陛下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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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飲多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