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的一聲,彎刀出鞘之聲響起,一股令人心寒的刀意撲面而至。偏生范閑卻是躲也不躲,避也不避,滿臉難看地往前走著。
出刀之人穿著尋常服飾,但眉眼間滿是警惕與沉穩之色,刀出向來無回,可是看著面前這年輕貴公子人物卻是避也不避,心知有異,硬生生地將刀拉了回來,真氣相沖,滿臉通紅。
跟在范閑身后的沐風兒也隨之進門,回身關好房門,然后向著那位刀客溫和一笑,心想看來以后是同事。
與此同時,先入房中的那行人早已霍然站起,將當先行走的范閑圍在當中。
隨之而來是兩聲清脆的叭叭聲,一位女子,一位少年郎手中的茶碗同時摔落在地,這二人目瞪口呆地看著范閑,半晌說不出話來。
“都把刀放下!”那位少年先醒過神來,對著自己的隨從大怒罵道:“找死啊?”
隨從們面面相覷,心想來人究竟是誰,怎么讓大老板如此激動。
范閑卻不激動,走到那少年面前,兩指微屈狠狠地敲了下去,迸的一聲,少年郎微胖的臉頰上頓時多了一個紅包。
“找死啊!”范閑大怒罵道:“誰讓你回來了?”
少年癟著嘴,委屈無比說道:“哥,想家了……”
……
……
將所有人都敢出房去,便是那位想替少年辯解兩句的石清兒也被范閑趕了出去。他才大刀金馬地往正中的椅上一坐,看著面前恭恭敬敬的少年郎,半晌沒有說話。
許久的沉默之后,范閑冷笑開口說道:“大老板現在好大的威風……身邊帶的都是北齊的高手當保鏢,看來我這個哥哥也沒什么存在感了。”
在他面前的少年郎當然不是旁人,正是一年多前被范閑趕到了北齊,如今全盤接受了當年崔家的產業路線,在北齊皇族與江南范閑之間打理走私事務的經商天才,范府第二子,那位臉上始終帶著令人厭煩小麻點兒的……范思轍。
范思轍湊到哥哥的面前,小心翼翼地替他揉著膀子,小聲嘻笑道:“有錢嘛……什么樣的高手請不到?”
范閑氣不打一處來,怒斥道:“你怎么就這么偷偷摸摸地回來了?難道不知道這滿天下的海捕文書還掛著?”
范思轍笑道:“那只是一張廢紙,在滄州城門處瞧過一眼,早被雨水淋爛了,哪里還看得出來我的模樣。”
范閑忍不住罵道:“別老嬉皮笑臉的!說說是怎么回事兒?偷偷回來是做什么?為什么事先不和我說一聲?”
范思轍一時語塞,撓了半天腦袋后說道:“再過些天,就是父親大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