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若若皺眉斥道:“哥哥在南邊何其不容易,如果不是他站的穩,你在北邊又如何能夠站的穩?他又哪里是丟手了?慶余堂的掌柜們都在暗中幫襯你,監察院在北齊的網絡也都在為你服務,為了栽培你,他可是下了大心血……至于說到錘練,你又不是不清楚哥哥是個怎樣的人,他自幼一人在澹州長大,不知怎樣艱辛才有了今日的地位,他信奉的就是這個道理,他就是這樣對待自己,我們是他的弟弟妹妹,他當然也會選擇這種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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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串的訓斥出口,范思轍仿佛又回到了幾年前的京都,其時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就怕姐姐手中的鐵尺,一下子就軟了下去,語塞半晌后喃喃說道:“反正……我不喜歡海棠。”
范若若嘆息道:“海棠姑娘暗中幫了哥哥多少忙,你又不是不知道。”
“只是利益的交換罷了,北齊人除了死掉的莊墨韓,又有幾個是真正外物不系于心的圣人?”范思轍冷笑道:“如今別看你拜入苦荷門下,我是首屈一指的大老板,可如果哥哥對北齊再無用處,我們只怕馬上就會被人踩到腳下,到那時,我可不指望海棠會替我們出頭。”
范若若認真說道:“我的看法與你相反。”
范思轍搖了搖頭,半晌后幽幽說道:“什么事情……總有個先來后到吧?”
范若若沉思良久,緩緩地點點頭,她的心里對那位可敬可親習慣沉默與傷害的嫂嫂也是無比憐惜,承認了弟弟的這個看法。只是忽然間,她的心中涌起一絲荒謬的念頭,如果說先來后到……自己才應該是最早到哥哥身邊的那個人吧?只是命運捉弄……她的唇角浮起一絲苦澀,旋即將這股不應有的情緒壓了下去,與弟弟一道為嫂子林婉兒的命運擔憂。
“哥哥肯定不是那種薄情寡幸之人,只是如今嫂子處在長公主與哥哥中間,真是不知如何自處。”
“別想那么多了。”范思轍聳聳肩,“現在的關鍵問題是,哥哥在南邊的狀況。”
“我看你今晚大宴賓客,以為你已經得意忘了形。”
“長公主垮臺,我自然要利用這個機會多掙些錢。”范思轍說道:“只是朝中如今只是大哥這一派獨大,總覺得會有些問題。”
“想的或許太遠了些,獨大倒是稱不是,不過站在風口上了。”范若若微笑說道:“不論是家事還是國事,似乎都不是我們這些身在異鄉為異客的人能夠操心的。”
范思轍一怔,心想以姐姐往常的態度,應該十分焦慮范閑安危才是,怎么卻表現的如此淡然,但他不敢批評家姐,下意識問道:“誰的詩?”
“哥哥。”
“他不是做詩了?”
“是在外人面前不做了。”
“嗯……我們真不管?”
“我們能操什么心呢?”范若若的面色平靜之中帶著一份對兄長的信心,“他辛苦萬分將我們送到北齊來,就是不想讓我們參合到這些事情當中,如果我們真地想為他好,那就一定要在這里好好的生活,不要讓他操心。”
“如何是好好地生活?”
“做老板快樂嗎?”
“還成,雖然有時候比較麻煩。”
“我明天就要去醫館了,我也覺得這種生活很快樂……哥哥說過,人活在世上,就是要找自己喜歡的事情做。”
“我們既然已經尋找到了,就要好好的繼續下去。我們活的越安全,越快樂。”范若若下了定語,“哥哥就會越心定,我們對家族也就越有貢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