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閑給太極殿上那位太子殿下發了一張好人卡。王妃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搖了搖頭,準備離開。
離開之前,范閑喚住她,又將瑪索索從屋內喚了出來,對王妃認真叮嚀道:“我在京都不會停留在一處地方,羊蔥巷我不會再來,但我擔心她的安全,所以我希望王妃您能將她接回王府。”
王妃微微一怔,沒有想到范閑此時想的是瑪索索的安全,也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會提出這樣一個要求。
瑪索索也吃驚地看著范閑。
范閑說道:“王府是如今京都最安全的地方,倒不僅僅因為王爺手里有禁軍這批力量,王妃您應該明白我指的是什么。”
王妃緩緩低頭,此次慶國內亂,有外界大勢力的影子,就算是長公主,也必須給異國盟友留兩分面子,給北齊小皇帝親姐姐幾分面子。
三人走至小院木門外,行禮分開。最后時刻,范閑盯著王妃的眼睛說道:“先前王妃以大義責我,此時我必須提醒王妃事情,您如今是王妃,則必須把自己當成慶國人,而不是……齊人。”
王妃心頭微凜,竟有些不敢直視范閑那雙深寒的眼睛。
……
……
秋意初至,微涼而不能入骨,然而王妃坐在馬車上,卻感覺到從車簾處滲進來的風竟是那樣的寒,寒的她忍不住打了幾個冷顫。
瑪索索被她安排在第二輛馬車上,其實就算范閑沒有拜托她照看那個苦命胡女,王妃也不可能將這個女子扔在羊蔥巷不管,如果那個女子死了,怎么向王爺交代?
王妃又打了個冷顫,馬車里就她一個人,她有足夠的時間來回味一下范閑最后的那番話。她清楚看來范閑對于這整件事情都已經有了一個全盤的打算,所以才會提醒自己。
關于范閑這個人,王妃自北齊遠嫁而來,一路同行,細心觀察,深知其厲害,尤其是今日太極殿上那劍拔弩張的一幕,竟是此人一夜揮袖而成。王妃不得不感覺到了一絲敬畏,如今范閑身后的那些勢力被宮中看著,無法擅動,可他依然能夠造出如此大的聲勢來,王妃真不清楚,范閑這個人到底還藏著什么樣的底牌。
因此,她決定堅定地站在王爺的身邊,站在范閑的身后,歷史這種東西,總是跟隨著勝利者一起進行的。
馬車回到王府,王妃帶著瑪索索進了后園,喚下人來安置好這位胡女的住所,她一人帶到湖邊,走入了湖中心的那個亭子里。在半年之前,這亭子里曾經容納過除太子之外所有的皇族子女,而那短暫的天子家和平,早已因為慶帝的死亡而化成了泡影。
皇帝陛下的子女們,此時都在尋找著置自己兄弟姐妹于死地的方法。
王妃嘆了一口氣,坐在了窗子邊上,對著一直守候在亭中的那人說道:“王爺那邊有沒有消息過來?”
那人恭敬應道:“禁軍方面有些小異動,不過聽副將傳話,王爺值守宮墻,應該能壓制住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