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此時,剛剛安靜了一剎那的長街上,忽然又響起了一聲監察院的號令聲——“放!”
秦家先鋒將血紅著眼,看著高速沖過來的禁軍騎兵,暴喝一聲,馬匹驟然加速,已經要沖出街口,耳只卻忽然聽到了這聲放。
他的心神堅狠,沒有一絲慌亂和減速,他根本不在乎監察院的這些鼠輩,他在乎的是正面這些十分強悍的禁軍,他必須要為將軍殺開一條血路,殺開一條通往皇宮的血路。
一個黑影從街道旁的民宅里扔了出來,正好出現在這名先鋒將的馬頭之前半空中。
這名猛將挾肘一挑,槍尖閃芒,嗤嗤數聲,黑影頓時被撕碎,布料亂飛,內里夾雜著的粉末被蕩至半空,少許灑到了這名猛將的身上,大部分卻灑在了馬身上。
他閉住了呼吸,雙眼一片血紅,心知監察院用毒厲害,卻也根本不懼,只要毒物一時不能入心,他就能夠將與自己越來越近的那些禁軍殺退,只是心憂座騎,一橫心將槍尾在馬臀上狠狠擊了一記,座騎受驚,再次加速!
突突突突,一連串簧機之聲響起,平靜許久的街道之上,弩箭再至。秦家先鋒將冷哼一聲,長槍一劃,護住自己的要害與馬頭,只見一片槍風蕩出,無數弩箭被他拔落在地,偶有幾枝弩箭射中他的盔甲,叮當一聲脆響,無力墮落于地。
然則……這名猛將驟然發現,弩雨之中,竟有幾抹帶著不吉利的紅。
紅?
火?
……
……
嗤的一聲,三枝弩箭分別射在這名先鋒將的重甲與馬頭處,弩箭上捆著火棉,燃著火苗,在紅色的朝陽中并不顯眼,但卻……格外致命。
火苗一觸重甲上的粉末,倏的一聲便燃燒了起來,從馬頭直至重甲再至頭盔處,但凡沾上粉末的地方,火苗便瞬息間蔓延了過去,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火勢便熊熊而燒,將那名先鋒將籠罩在了火苗中!
嗤嗤……一聲慘烈的暴喝,從火焰中傳了出來,此時,那名悍不可當的先鋒,還依然保持著沖鋒的姿式,而他的人已經成為了一個燃燒著的火把!
他恐怖地吼叫著,扔掉了手中的槍,試圖將自己身上的火拍滅。然而這已經成了他永遠也不可能做到的事情,監察院放的火,不是那么好撲滅的,他知道自己完了,心中無比地恐懼。
馬兒大痛,放馬狂奔,籠罩在火苗中的一騎一馬,就這樣恐怖地奔到了禁軍鋒線的前方。
禁軍將領冷漠而微嘲看著奔來的那個火人,在兩騎交身而過之時,锃地一聲揮動長刀,刀出無聲,自火中穿過,斬斷那名將鋒將的頭顱。
喀的一聲,頭顱斷裂,被護頸甲系著,在火焰中燃燒著。
帶火馬兒悲鳴著瞎沖,帶著身上已經無頭的主人,一頭撞向了街旁的一堵巷墻,一聲極沉重地悶響,連馬帶人摔落在地,極凄慘地悲嘶著。
沒有人去看他們,只有二百余騎的禁軍甲隊,此時正保持著極高的速度,跨過了那些被射成蜂窩,燒成焦碳的叛軍先鋒尸首,向著秦恒所在的中軍沖了過去!
……